看到方四秀才进来,白展基站起身就招呼,恩恪兄,快坐几天不见你人影,可把小弟我想死了。最近还在忙着四下活动
方秀才扫了眼客栈的大厅,并没有什么生意,一个长得的老板娘眯着眼睛,坐在柜台后面瞌睡,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到来。白展基坐的位置在角落里面,很不引人注目。
他在白展基身边坐下,拿起白展基给他倒的茶就喝了一口,某家这几天去了定海,和马家的几个朋友见了面。现在定海的百姓也苦,被退佃的有不少,马家的秀才出来说话,那些军户根本不听。有佃户活不下去跳了井,百姓抬尸告官也无用。新朝的这些官,都没有一丝爱民之心。
白展基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一帮军法官嘛如今江南各省的判官,多数是军法官出身,他们哪有爱民之心所谓慈不掌兵,在军队里面,你受了委屈自杀谁会当回事儿要是不死,照样军法从事
马上打得天下,还想在马上治理,这样能不出事情吗方四秀才连连摇头。在他看来,打天下可以靠武夫,治天下却必须靠读书人才行。
白展基现在的身份是李庭芝军中的机宜,因此三句话不离行伍事。他紧紧盯着方秀才,将声音压到了最低,恩恪兄,你们打算怎么闹学士那里,想知道个准信儿。
学士自然是指李庭芝,虽然李庭芝现在是宋藩封臣,封了大将军,但是宋藩和江南士大夫们都仍然习惯叫他学士,还当他是大宋的宝文阁学士。
说着话,他已经将一叠羊皮纸印的天道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了。江南这些义门子要闹事儿,自然是要花钱的。他们虽然都有些家底,可是禁不住政治活动的花销啊。所以这些义门子都在想尽办法拉赞助,而避居临安的宋藩封臣,自然是他们联络的主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