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定要出门呢?”
陶氏微微一怔,梗着脖子说:“那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何欢目光灼灼看着陶氏,眼神仿佛在说,你死吧,我等着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
陶氏被何欢的态度气得脸色发青,起身就往外走。
何欢先一步挡住门口,正色道:“大伯母,我知道你在床上躺了几日,全因我们在沈家的时候,你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我相信,此刻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听不进去的,但我还是要说,家门以外,那些全都是外人,外人只会看戏起哄,说些酸言冷语。你或许觉得那些话是‘劝诫’,是出于好心,但事实上,他们不会在乎我们是否吃得上饭,更不会关心靖弟的前程。对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消遣。我不奢望大伯母能在外人面前维护我,但最低限度,请你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外人,损害自己的身体,让真正关心你的人担心。”
何欢这番外说得极为诚恳,陶氏起初还有些愤恨,可渐渐的,她心中的怨多过于愤。她一把推开何欢,头也没回走出了西跨院。不过午饭的时候,她梳了头,洗了脸,主动出现在了餐桌上。
这是后话,当下,何欢目送陶氏离开,复又坐回窗前,细细回忆自己和谢三的每一次见面。想到沈家门前的那一场骚乱,她脸色微变。
“为什么偏偏姓谢!”何欢喃喃自语,“这是真名,还是化名?”她不由自主想到了一个名字:谢敏珺。
蓟州人人都知道,十年前先太子被废,沈经纶从京城返乡,车上带着亡妻谢敏珺的牌位。传说,谢敏珺是永安侯府嫡出大小姐,沈经纶在殿试中脱颖而出后,由先太子妃穿针引线,先太后赐婚,为两人订下婚约。当时,谢敏珺不过十二岁,而沈经纶也不足十五岁。
四年后,先太后已逝,先太子被废,沈经纶被遣还乡。之后的七八年,沈经纶迟迟没有续娶,大家都以为他与亡妻感情深厚。林曦言嫁入沈家后,本想通过谢敏珺了解沈经纶的喜好,多番打探之下才知道,沈经纶和谢敏珺只在订婚时见过一面,沈经纶如约迎娶的仅仅是那一块牌位,甚至,他们压根没有正式的婚礼,“谢敏珺”三字也没有写上沈氏族谱。
当时,林曦言本想打听更多的内情,奈何沈经纶从京城带回的下人嘴巴都像蚌壳,绝口不提京城发生的事。她只知道,沈经纶每年都会送节礼去京城,并附上一封亲笔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