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其实算是说到点上了,以长孙无忌的为人,越是这种牵涉众多的桉子,他越是处置不好。
之前科举弊桉就是如此,大方向上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可一旦涉及到人情,长孙无忌则远不如戴胃那么铁面无私。
长孙无忌本想自夸两句,一下被堵了回去,先是愕然,接着便是有些窘迫,如果放在以前,他此时必然已是变了脸色。
可今时不同往日,褚遂良刺他一句两句,他也只能生受而已。
长孙无忌尬笑一声,微微拱手道:“褚兄说的在理,俺这个大理寺卿正,确不如戴玄胤远矣。”
褚遂良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心下不由大乐,心说你也就是有个好妹子,如今没有了依仗,将来受委屈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确实有些瞧不起长孙无忌这样的门阀子弟,而长孙无忌骤升三品之位,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才干上许还不如那许延族呢。
只是他也不会真的把长孙无忌给得罪了,那犯不上,于是举杯笑道:“卿正不必妄自菲薄,依俺看啊,大理寺的职位在于一个刚正不阿,明断是非。
以卿正之性情,于大理寺任上,非是长久之计……”
说到这里,好像才醒悟过来,连连摇头失笑,“交浅言深矣,是俺多嘴,卿正莫怪。”
长孙无忌目光闪动,按照他们两人的交情来说,确实是言过了,他不知道褚登善是什么意思。
举起酒杯和褚遂良碰了一杯,长孙无忌笑道:“别卿正卿正的了,此情此景,怎不让小弟脸红?
褚兄若看得起俺,就叫俺一声贤弟若何?”
褚遂良哈哈一笑,一杯酒灌进了嘴里……
两个年富力强的狐狸在一块说话,酒喝起来那叫个有意思,试探几番,两个人在心里其实有志一同的认为,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