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跟俺不用如此客套,俺这个散骑常侍也不过刚当了没几天,两年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晋阳令而已。”
两人并不熟悉,所以先就要叙一叙官职来历。
范文进没什么家世可说,褚遂良出身钱塘褚氏,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说的好听点是官宦之家,说不好听的,则是祖上曾经当过梁陈的高官,勉强算是汉姓门第中的一员。
褚氏在江南有点名声,在北方则属于无名之辈的范畴。
到了他父亲褚亮这一辈,褚亮没有堕了父祖之名,而且超出许多,先仕于陈,为尚书殿中侍郎,因为才学得到了南陈君臣的推许,上升势头很勐。
只不过不久隋灭南陈,褚亮入隋,后为东宫学士,为太子杨勇所累,大业时被贬于西海郡。
后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属于一个南人陷入了北地战乱的故事,辗转之下,在战乱之中挣扎求存,先降薛举,再降李渊,然后归于大唐,浪费了大好时光。
当年意气风发的江南大才,最终垂垂老矣,打算在晋阳那样的地方养老了。
这些事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范文进是什么人?晋阳令这样的字眼一入其耳,一种低调的炫耀的感觉立即铺面而来,范文进眨巴了几下眼睛,心说你这么轻描澹写的跟俺说这个,要是在凉州,俺可是肯定要给你记在心里的。
晋阳令,江都令,洛阳令,长安令,这些官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了的,特殊之处不用多说,非名城大邑不能有此官职。
褚遂良做过晋阳令,如今更是直入中枢,坐到了散骑常侍的位置上,啧啧,肯定是炫耀了。
范文进微微一笑,举杯跟褚遂良对饮了一杯,放下酒盏吃了两口菜,笑道:“听口音,常侍是江南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