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陟跺了跺脚,打了两个哆嗦,也没脱外氅,急急便道:“褚兄倒是坐的安稳,看来是没有听说……封侍中昨晚病重,陛下深夜出宫探视,看来封公是病得不轻呢。”
褚遂良惊了惊,“怎会如此?昨日还好好的……”
许陟摇头,“谁说不是……只不过不管如何,今日看来大家伙得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要去封公府上探望一番了。”
“那是自然……”
褚遂良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镇定了下来,开始使劲的琢磨,封德彝可不是旁的什么人,那是李渊近人,也不知怎么操弄的,投唐不久就受到了天子信重,交托大权,后来还晋为侍中,总管门下诸事。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凌烟阁上坐着的那些人,要么是晋阳旧人,要么便是李靖李药师那样的皇亲国戚。
封德彝是其中少有的异数,能与其相论的也就是吴王李伏威了。
褚遂良在心里细数着封伦功绩,一个是总掌门下数载,内外清明,廉洁奉公,此人以前名声不太好,可自归唐以来,却有了名臣之相……
参赞于陛下左右,数进良策,不论是平定天下,还是如今之局面,此人都是功不可没,只论才能的话,足以与温彦博,萧时文等人相抗。
一旦身故……盖棺定论之时,以陛下对待臣子们的宽容来看,朝廷给出的评价一定不会低了。
好吧,褚遂良和封德彝无冤无仇,倒也没有诅咒对方的意思,只是封德彝年老,身体这两年也一直不太好,如今瞧许陟言之凿凿的样子,很可能病情沉重。
这样一来,对于门下省来说,结果就不太好说了。
而且许陟是河南人,长孙门下客,别看这会一脸沉重,大有如丧考妣之势,但心里估计已经乐开了花,不然以其人之稳重,又怎么可能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