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长孙无忌和李世民意气相投,在一起谈天说地,有着说不完的话,那时她还小,只有听着的份。
长孙氏闺名观音婢,自然是虔诚礼佛,不过那时眼珠子都长在了二兄李世民身上,就算李秀宁还不懂风月,却也能看出长孙氏眉目间的情意。
往事如烟,如今李世民已殁,长孙无忌成了旁人豢养的鹰犬,在大理寺中端坐,已有严刚之名,再非当年那个轻衫薄带,满身儒雅,侃侃而谈的贵家子了。
而长孙无垢则托庇于她府中,成了不能轻易在人前露面的寡妇。
想到这些,李秀宁颇感世事无常,眉目间不由染上了些伤感之色。
李破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却也能理解她的感怀,陇西李氏的女儿,青春年少的时节,无忧无虑的来白马寺礼佛,想想就有画面感。
只是今时今日,往事不堪回首,难免就有物是人非之感。
好在他李破步步向前,最终来到了山巅,不至于产生什么落差,幸运啊幸运,这厮无良的想着。
于是他哈哈一笑,“看来佛陀也没逃过劫难,你以后还是莫要拜佛了,不如多拜拜我,还能有些好处,你说是不是?”
李秀宁被他逗的一笑,关西人家礼佛也就那么回事,她和李碧一样,不很在意李破的胡言乱语。
“大兄不敬佛祖,却来这里做什么?”
李破笑道:“进得庙门,那自然是要上香的嘛,就是不知道如今的白马寺,还有没有人们说的那么灵验?”
李秀宁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些年相处下来,不管怎么看,情郎都不像能给佛祖上香的人,就拿现在来说,只这几句话,若是佛祖有灵,绝对不能让他进了庙门。
她转了转眼珠,笑中也带出了些狡黠,“那大兄可得小心些了,这里就算遭了难,也是佛门地界,大兄可莫要在这里摔上一跤,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