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略有所得,便拿来给何师品鉴一番,还请何师不吝雅正。”
方方正正一张大脸,看上去很严肃一个人,此时却带着讨好的笑容,就像一只凶犬,却做出了二哈一般的表情,怎么瞧怎么别扭。
何稠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嘴上道着好说好说,随手翻弄了一下。
李淳风的字写的很好,就是书稿弄的乱七八糟的,可见来之前没有做出必要的整理,年轻人还是急躁了些,不注重细节,这样的话做官可是要吃亏的。
只是稍微瞄了瞄,何稠便知道这是关于历法推算之类的文稿。
“怎的不送去秘书监却来给老夫看?老夫对此可无甚专长。”
李淳风立即笑道:“何师说笑了,您以前身在大府,监管天象,历法所出,哪有您不知道的事情?
再说了,学生身在长安书院,位卑言轻,秘书省的人轻易可不会搭理于俺。”
何稠笑笑,“历法之变确实事关不小,你没那个名望,却喜穷于术数,推演天象,修改历法之期,老夫是不赞成的。”
李淳风收起嬉笑之态,正色道:“学生自知年轻望薄,有人也说学生所涉之学偏于正道。
可师说曾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其生乎吾后,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先贤又云,学无短长,百业竞其首乎。
便如何师先行一步,吾尊而为师,此正师者之道也,吾有所长,白首之翁亦可尊吾为师,合乎理也。
历法之学,上穷天理,下极农时,此非正道,正道何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