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稠这边依旧不紧不慢,老家伙才不管你有多着急呢,除非想好了,不然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他们无法像年轻人一般,想到哪便能说到哪,他们的思维其实是断断续续的。
“南北二水,分隔天下,令其为通途,难比登天啊……其实……归根到底,是桥桩难立而已,若有一天,有物能沉而不浮,坚而难触,又无虑水之锈蚀,或可一试?”
这明显说的是钢筋混凝土嘛,李破眨巴着眼睛想着,就算你能想象得到,可我也得有那本事给你弄来才成啊。
何稠或许很愿意跟李破讨论一下纯技术问题,可眼前这个家伙,从来都是人为技术再好,也要为人所用才行,更重要的是现实意义,所以他不会给何稠描述一下,以后横贯长江的大桥到底有多雄伟壮观。
他只是深沉的道了一句,“这么说来,还是要以索桥过河?唉,怕是到时候伤亡很重啊。”
何稠挑挑眼角,瞅了他一眼,心说,强攻过河哪有没有伤亡的好事?您把这样一个大难题扔给老夫,和辽水岸边杨二将建桥之事抛出来有何区别,动动嘴而已嘛。
其实问题很简单,过河的桥要建的稳当些,不然上桥的人一晃都掉下去了,或者桥直接散了,那才叫个糟糕。
之外呢,就是桥面尽可能的宽一些,好容大军通行,再有就是对面岸边有人把守,造桥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像宇文恺就是栽倒在了这样一个坑里,再也没有爬出来,魂断辽东。
何稠可不想落得宇文恺一样的下场,好在时间还多,能让他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尤其是眼前这位汉王殿下并非是杨二那厮,很有些宽容的模样。
当然了,你要是让他因为桥梁之事在黄河岸边损兵折将,碰个头破血流,那回过头来把他何稠埋了,也很正常。
所以何稠瞑目苦思,没想桥梁怎么建,先就想找个替死鬼出来,而不出预料的,云定兴的模样顺势就出现在了老家伙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