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群县衙属吏,眼巴巴的瞅着远方慢慢行来,拖的老长的队伍,此时他正有气无力的跟主簿叨咕着,“县城里的屋子也都该修修了,按照……惯例,你给算算大致能征多少人出来?”
主簿闻言,裹紧身上的官袍,尽量装出“天真无辜”的样子,“县尊……按照惯例,西河郡要免三年钱粮,这才一年不到,怎么能让百姓就役?”
刘朝宗明显楞了楞,可他算得上是西河郡治下最有资历的一位县令了,别看只到任几天,却也知道了不少事情,随即便问,“那……我怎么听闻,去岁郡守府就征发了不少劳役呢?”
主簿苦笑答道:“那都是百姓自愿的,且那些府兵出力最多,县城里可没几家府兵呢。”
这种钻空子的事情刘朝宗一听就明白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能劝一劝百姓,让他们自愿做些活计?”
主簿瞅了瞅新任上官儿,颇觉对方的脑袋正在脖子上晃荡,说不定过上几日就能掉下来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能争一争县令的位置了呢?
主簿yy了一下,却还是老实的回答,“此事得经太守府下令才成,县尊若想擅自行事,怕是不妥啊。”
刘朝宗扭头瞅了主簿几眼,目光并不凌厉,他也没看穿人心的本事,可到底是吃过人肉的家伙,瞅的主簿很不舒服。
刘朝宗沉默良久,想着这位主簿倒不是什么奸猾之辈,说的话不像是在骗他,当然,主簿的来历他也听说了一些。
这位四十出头的赵主簿是晋阳人,没什么家世可言,当初并代大军南下晋阳,他跟着李元吉跑去了绛郡,等到李神通一战而败,赵主簿很快就又回到了平遥任职,官位纹丝不动,却也躲过了一场战乱。
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是几年前,刘朝宗会非常高兴自己的主簿是这样一个人,可现在嘛,他却有点提不起精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