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信得着徐盛地安排,都是听从徐盛地吩咐,并没有进入赌场,只准备在外边拦截,没有想到刘铭最先出来。
“去找这里最好的神医,叶辰老五陪我就好,你们都留下来等候甘将军吩咐。再张贴榜文,就算抓不住这两个米教贼寇,也要把他们赶出荆州。”刘铭毕竟不放心甘宁在此。
众护卫面面相觑,却都是应承。
甘宁望着刘铭远去的身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缓缓的捡起了一把单刀,望向周邦道:“为什么不敢看我?”
周邦本是失魂落魄。这会儿却是满头的汗水,“甘大哥……”
甘宁挥手止住,“你莫要再叫我是大哥,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只是想吐!”他的眼中终于露出愤怒之意,厉声问,“为什么?”
张庆一直都觉得甘宁淡定自若,可从他地愤怒却看出他的伤心,甘宁是个重情之人,他虽然在刘铭面前不说什么,可他也一样不能忍受被兄弟手下出卖。
“不为,不为什么……”周邦喏喏道:“甘大,甘大人,我求你给我个机会,我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甘宁惨笑道:“鬼迷心窍就可以让你出卖兄弟,出卖你这个一直叫着的大哥?周邦,我只想问你一句,我甘宁可曾亏待过你?”
“不曾。”周邦屈膝跪了下来,大汗淋漓。
“谁让你陷害刺杀彭城侯?”甘宁问。
周邦不语。
甘宁冷眼看着他,‘呛啷’声响,丢了单刀在地上,“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哪个!好,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捡起刀来杀了我,然后从破庙走出去,第二条路,自行了断!”
周邦浑身颤抖起来,颤声道:“甘大哥,我还有一家老小。”
“只有你有一家老小,难道我没有,难道彭城侯没有,难道张庆没有,难道南下的弟兄们没有老小吗?”甘宁怒吼道:“我们保护彭城侯,彭城侯死了,这些的人哪个能有脸活下去?周邦,我告诉你,做人活着要有个义字,就算你如何鬼迷心窍,这些兄弟的性命都不被你看到眼中,我还能说什么?你不把我看作是兄弟,可我一直把你当作是兄弟,但你就这么对待你兄弟?今日不用废话,你我只能活一个,你来决定。”
他说完话后,霍然转身,背对周邦,脸上反倒沉静下来。
周邦只是望着地上的那把刀,寒光闪现,浑身剧烈地抖动,却还是伸出手去抓刀,张庆牙关紧咬,已经握住了刀柄。
周邦终于抓住刀柄,霍然站起,挥刀刺去!张庆上前一步,却又是退后,转过头去。
‘噗’地一声响后,周邦手中单刀已经刺入自己的腹部,直没刀柄,却还是死死的望着甘宁道:“甘大哥,请让我再叫你一声甘大哥……”
甘宁没有回头,眼中却是突然迸出泪痕。
“我知道你对我们兄弟地好,我真的对不起你。”周邦腹部鲜血流淌,全身无力,缓缓的跪在地上,喘息道:“他们让我杀了你们,不然就杀了我的母亲和儿子。”
甘宁霍然转身,失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周邦惨笑道:“我怎么能早说,你不敢拿彭城侯的性命做赌注,我何尝敢拿母子的性命做赌?我出了江夏和襄阳,就是注定要死了,你说我和你只能活一个,其实是我和彭城侯只能活一个。甘,甘大哥,刺你那一剑我必须要刺,不然,不然我的母亲儿子都要送命。可刺了这一剑,我知道我罪不可赦,我,我只盼,甘大哥你能,原,谅,我。”
甘宁一把抓住周邦的手臂,嘴唇咬的出血,“我,我原谅你。”
周邦双目渐渐失去了神采,轻声道:“谢谢,谢……”
甘宁双臂一沉,周邦却是早早的垂头下来,一动不动。甘宁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失神良久这才艰难的站了起来,“张庆,周邦是为了保护彭城侯而死,今日的事情,不要对兄弟们说。”
张庆早就泪流满面,点头道:“甘大哥,我知道,可彭城侯他?”
“彭城侯什么都不会问。”甘宁叹息一声,“他是个好人,我是恶人。”他说到这里,飞快的揩去眼角的泪水,淡淡道:“张庆,好好的找个地方埋了他,取了遗物到时候送给周邦的母亲,记得帮他们母子讨要殉职的俸禄。我在我来做,我若是死了的话,请你帮我做到这些。”
张庆惊诧道:“甘大哥,你何出此言?”
甘宁已经向赌坊外一步步走去,望着幽远的黑暗,最后说了一句,“人都会死的!周邦如此,你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