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近,孙贲却是在厌倦了风平浪静。
一片好大地园子内。厮杀声一片,身穿甲胄之人,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
所有的人都是手持兵刃,身穿战袍,女人们本是体弱,穿上甲胄后,娇、喘细细,走路都走不动。更不要说挥舞兵刃。孙贲身披甲胄,手握长枪。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孙贲那一刻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不比孙辅差到哪里。
孙贲想到这里的时候,手中的长枪恶狠狠的扎了出去,仿佛对面地兵士就是自己可以建功立业的刘铭。他恨不得一枪戳死这个渴望一战的对手!只听到一声惨叫,一个兵士被他戳中小腹,摔倒在地。众人一惊,不由停下手中的兵刃。他们其实在玩着个打仗的游戏,南昌安定久了,孙贲反倒渴望打仗,可窦诞、宇文歆当然不会让他轻易犯险,再说也没有什么仗可打。孙贲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让士兵、下人、婢女穿上盔甲在花园中作战。在这里,他是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可以享受战胜的快感,在这里,他勇猛无敌,从不会受伤,当然也是没有人敢伤他。不过以往这个游戏都是适可而止,这次孙贲下手如此之恨,还是头一次。看那士兵抱着肚子,翻来滚去,早有人上前,可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人一蹬腿,已然死了,众人默然。孙贲却是挥舞着长枪喝道:“继续,死个人有什么大不了,战场怎么能不死人?”
见到众人不动,他长枪再次向身边的一个人刺去,凶狠非常。那人自然不甘心就死,慌忙躲避,孙贲却是疯了一样,四处乱刺。李世民大胜的消息刺激的他几乎发狂,他要发泄满腔怒火,长枪挥舞中,孙贲转瞬又伤了两人。
见到鲜血迸出,却激发了孙贲凶残之性,在他眼前,只有数不清地仇人。他奋力厮杀,兴奋膨胀,陡然间肩头一痛,手臂无力,长枪掉在了地上。
花园中静寂一片,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望着孙贲。
一个兵士枪尖带血,脸色苍白。
原来方才乱战自保地时候,他一枪扎中了孙贲的手臂!
孙贲望见自己手臂冒血,惊骇的大叫起来,声音高亢。早有兵士上前,按住那个行凶之人,窦诞急匆匆的赶到,见到孙贲受伤,也是吓了一跳。
孙贲大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众兵士却不听令,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窦诞皱了下眉头,“先把他投入大牢,你们都退下。”可孙贲不听,疯狂的冲过来,一把抢过兵士的刀来,砍了那人的脑袋。鲜血四溢,所有人都是骇然无语,窦诞并非惊奇,显然司空见惯,只吩咐众兵士将花园收拾干净,早有丫环为孙贲包扎伤口,却被孙贲一把推开。他冲到桌案处,捧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浇了下去。
窦诞并没有阻拦,实际上,孙贲更过分的事情也做出过。
一坛酒不够,孙贲很快又浇下去第二坛,他不是喝酒,更像是用酒水在洗澡。
等浇了第三坛地时候,孙贲满脸涨红,毕竟他也灌下去不少,他不是酒量很大地人。他双目红赤,脚下飘忽,望着窦诞,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诡异,夹杂着神秘,“姐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惊天地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窦诞哦了一声,轻描淡写的问,“是什么秘密呢?”
孙贲向前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这个秘密就是,李世民绝对不是我爹的儿子,绝对……不是!”,俺都想要,请都投给俺好吧?!拜谢!
孙贲说出这个秘密后,死死的盯着窦诞,留着口水,晃了两晃,仰天倒了下去,醉的人事不省。
窦诞脸上没有半分震惊,他甚至有点无奈。
实际上,这个惊天的秘密,他已经听过了八百遍,甚至听的耳朵都已经起了茧子。现在的总管府,上至奶妈,下至婢女,甚至就算门口那两只石狮子,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只有孙贲才知道的秘密。
窦诞只希望这不是个秘密,那样的话,孙贲也不用每次醉酒后都说一遍。
孙贲现在已经不像话,荒唐无比,可窦诞还是把消息压了下来,并没有把孙贲的所作所为禀告给李渊。
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不过是些小事而已。
像今天这样,杀几个人,没什么大不了,孙贲喜欢打猎,只是扑捉鸟兽鱼虾的网就有三十车,孙贲可以不吃饭,但是不可以不打猎,所以窦诞就陪他去打猎,孙贲在长街上喜欢玩抢劫打猎的游戏,窦诞也由得他,孙贲喜欢玩女人,看中的直接就去人家留宿,窦诞更觉得没什么。
毕竟这些在士族眼中,鸡毛蒜皮而已。
李渊虽说仁义天下,百姓为基,可就算李渊骨子里面都看不起这些百姓,更何况是窦诞这些人。
有些时候,口号喊喊就行,用不着真的付诸实际。窦诞不求别的,只求孙贲安安稳稳的在南昌呆着,让他不至于难做就好。
吩咐下人将孙贲抬到舒适华丽的房间后。窦诞摇摇头,才要离去,宇文歆已经急匆匆的赶到,“总管呢?”
“睡了。”
宇文歆有些焦急之色,“那什么时候能醒?”
窦诞有些不满道:“总管难得睡一会,你这么快吵醒他做什么?”
论职位,窦诞不如宇文歆,毕竟他不过是个殿内监。宇文歆已是个大将军,可若论实权,窦诞当然远在宇文歆之上,只因为窦诞算是李渊的嫡系手下。
宇文歆脸上掠过不满道:“殿内监,据我的消息,刘武周有向南昌用兵地迹象。”
窦诞先是一惊,转瞬有了狐疑之意。“真的?可别像上次一样,只是转了一圈就走了,他们……有多少兵马?”
“这个……”宇文歆犹豫起来,“殿内监,你也知道,我的责任就是有危险。第一时间通知你和总管,现在还没有确定。”
窦诞嗤之以鼻,“宇文将军,你不觉得滑稽可笑吗?上次你谎报军情,让我急冲冲的去报唐王,差点乱了军心。唐王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你这次用个不确定,还准备让我受责吗?等你确定了再说吧!”
“那我岂不是不能去那里打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