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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季汉风流 第二百八十七章·烽火又起

这回,他们用的是自己的血。

江东军扎营时没有设立寨墙的习惯,这一点疏忽恰恰要了他们的命。一万骑兵几乎是毫无阻挡地冲了进去,将熟睡中的部族武士杀得尸横遍野。骤然遭到袭击后,很多可汗、伯克们都吹响了号角,命令部族兵向自己靠拢。此举无疑令形势雪上加霜,黑暗中,被惊醒的武士们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兵马,只能一手掩着袍子一手挥舞着马刀胡乱冲杀。没有秩序的步卒怎可能挡得住列队而来的铁骑,很快,他们就为自己的慌乱付出了代价。成排的长枪从人群中犁过去,翻地一样把挡在前面的一切活物割倒。只有腿脚最快的人才面前逃过一劫,可没等他们拍胸脯庆幸,新的一排骑兵又至。将活人通成肉串,将死人踏成烂泥。

“呜-呜呜-呜呜”角声响成一片,中间夹杂者伤者的痛苦的呻吟和濒危者绝望的呼喊。四处燃起的火光更加深了这种气氛的恐怖,十里连营宛如地狱,到处是露出獠牙的魔鬼。而“勤劳”、“善良”的牧人们就在魔鬼的利爪下颤抖,不知所措。

他们并没有吞并庐江的野心,他们只是想跟着江东军捞点便宜。长城内的中原人太富有了,冬天时总是有余粮,一年四季都能吃到盐巴。同样是长生天的子民,为什么江东军就会在干旱年份挨饿!他们想不通,所以干脆过来抢。至于在他们抢、劫过程中被杀的中原百姓,那可不是因为江东牧人们天性残忍。“庐江人不肯乖乖把家产交出来么?只好用刀子说话了!乱世之中的狼群在围猎的时候,难免会表现得嗜血一些,谁让这里的人们懦弱了呢?”

抱着一种娱乐心态,他们抢遍了塞上的村落,杀死来不及逃走的老人和小孩,掠走女人,点燃房屋。抱着能多捞一票就多捞一票的心态,他们将桐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县城里的富人更多,打下来后收获更大,诱惑面前他们没时间考虑这样做的危险。当强弱之势突然逆转的刹那,他们又开始想起大隋和江东曾经存在的友谊。

“慈悲――”几个来不及逃走的江东牧人高举着双手,从帐篷里爬了出来。这是他们从前辈武士身上学来的经验,据说中原人讲究以德报怨,杀了人,放了火,只要倒一声歉,表现出一点恭敬和后悔,他们就会既往不咎。可今夜这种做法好像不太好用,见到江东军开始投降,对面杀过来的中原将军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用力夹、紧了马腹。

“杀,不留俘虏!”裴元绍冷笑,长枪急刺。

“杀!”徐州军们大声回应,举起横刀,快速跑过投降者。在人马交错的瞬间他们的手腕瞬间回抽,这是刘铭在炼兵时教导过无数次的动作。雪亮的横刀如长鞭一样抽烂投降者的皮袍子,在对方的后背上留下一道二尺长的刀口。血呼地一下喷起老高,伤者惨叫着打旋,倒下,继续冲上来的徐州军毫不犹豫地从他们的身体上踏过,将惨叫声踏进泥土和血泊中。

裴元绍和赵云身后各自带着一千骑兵,在冲入敌营的刹那,他们两个把军阵一分为二,分别组成一个斜三角型攻击阵列。在这两个阵列中间,惊惶失措的江东军就像镰刀前的野草,被割得东倒西歪。他们挡不住裴元绍和赵云的联手冲击,只好被压着向两个三角阵列的中间聚拢。但令人恐怖的是两个三角型队伍的底部是完全连接在一起的,当前排的骑兵将江东军驱赶到中央后,后排的士兵刚好列队踏过去,将敌人无论是抵抗者还是投降者,一律踏在马蹄下。

没有人对敌手报以怜悯,如果眼前被打懵了的对手是吕布军,徐州军们也许还不愿意下此重手。但敌人不是吕布军,这些本来是朋友的人倒头一刀,所以徐州军们也以牙还牙。

他们快速地挥舞横刀,将一个又一个江东牧人抽倒在地。当杀死第一批对手时,有人还在嘴里嘟囔着自己这次能策几转勋。当赵云和裴元绍带着他们冲进下一排营帐时,几乎所有徐州军都把功名抛在了脑后。他们大声咆哮着,用长枪挑开牛皮帐篷。他们厉声呐喊着,用横刀泼出一重重血浪。

张辽和魏延二人带领着麾下的飞虎军从另一个侧面发起了进攻。塞上诸胡的人数众多,因此必须多点进攻才能打得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临发起冲锋前,刘铭可以叮嘱张辽,他这一路的目标是让敌军首尾不能相顾,而不是与对方硬拼。但张辽很快就忘记了刘铭的叮嘱,他太渴望在后者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了,以至于不顾身边的危险。

他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左侧是慕容罗,右侧是甘宁。再向外扩展去是侯君集、李安远。这支队伍像一柄铁锤,重重地砸进了江东军的营帐。将那些昏睡中刚刚惊醒的武士赶出帐篷,在空地上剁成碎片。

“誉之兄肯定会大吃一惊!”张辽长枪突刺,将一个跌跌撞撞冲到自己马前的异族大汉挑起来,甩向不远处已经开始燃烧的帐篷。“他不会想到我亲手炼出了飞虎军!”他的长枪在火光照耀下刺出一团璀璨的银花,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将。

在张辽的营寨内,他故意隐藏了李家的实力。将在沙场上捶打出来的飞虎军和新招来的民壮混合到一处,给人李家这支队伍不堪一战的感觉。当与刘铭等人定下奇袭之策后,他又重新将飞虎军挑选出来,亲自带在了身边。

张辽要在刘铭面前展示一个已经长大的自我,数年前,在他眼里刘铭智勇双全,当世无匹。而现在,他却希望自己能和对方比肩,甚至能踏前一步,走在对方的前面。这是心里隐藏了多年的愿望,一旦找到同场竞逐机会,决不放过。

连营里的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已经将黑夜照成了白昼。张辽听见火焰在自己身边‘吡吡噗噗’,听着江东军、契丹人还有很多说不上名字的塞上武士在自己马前哭喊。听见号角声犹如龙吟,听见马蹄声伴着号角声在火光中吟唱。他带领队伍,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把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段反复梳理。当脚下再看不到站着的活人后,他拨转马头,带领飞虎军横着推向另一片连营。

那片连营保存得比较完整,透过火光,可以看到一伙江东军在快速整队。他不想给对方爬上马背的机会,加快速度撞了过去。紧接着,耳畔所有杂音都完全消失,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有一柄长刀迎面劈过来,砸向他的头盔。张辽快速将手臂向前一伸,趁对方的刀刃没砍到自己之前将敌人刺中。四尺长的枪锋刺透重甲,刺穿肋骨,带着敌人的尸体从马背上飞出。长刀在半途中落地,张辽手臂奋力横扫,重重地砸在人群中,将慌乱的武士们扫到一片。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刘铭在为自己喝彩。于是精神更加抖擞,借着敌人的肩膀卸掉枪锋上的尸体。然后纵马冲向另一个衣着相对华丽的对手。那个人是个小将,被张辽不要命的打法吓得连连后退,避开致命的一刺后,他骂骂咧咧地开始反击。手中弯刀贴着枪杆而来,快得就像一支受了惊吓的毒蛇。张辽快速将枪斜起来,利用粗大的枪干挡开了这记攻势,弯刀砍进了枪杆中,深逾半寸。

“啊――啊―――”小伯克口中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奋力拔刀。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只要将弯刀从枪杆上拔出来,就可以顺势抹断对方的咽喉。但张辽不给他任何机会,双臂用力一拧,枪锋和枪纂突然掉转方向。小将力道上吃亏,只觉得掌心一热,整个弯刀脱手而出。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一个巨大的枪纂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噗!”小将脸上绽放了万朵桃花,仰面朝天落下了战马。张辽双臂用力,拗断了嵌着弯刀的枪杆。然后他一手提者半截断枪,另一手抄起正在下落的弯刀,闯入另一伙人群。吓呆了的江东武士不敢迎战,撒腿向黑暗中逃遁,张辽从背后追上去,用弯刀扫落他们的头颅。

甘宁和袁钧等人紧紧跟上,用长枪为张辽挡开江东武士刺过来的兵器。二人身上都受了伤,却咬紧牙关,不肯离开张辽半步。这是一种心甘情愿的追随,追随着这样勇武的上司,他们即便下一刻就战死在沙场,也决不犹豫。

“他比作战比我果决,筹谋也比我深。有勇有谋,并且懂得利用各种便利条件!这正是我该学的!”在甘宁眼中,呼喝酣战的张辽近乎于完美。猛然间,他抬起头,看见刘铭带着另一支骑兵,潮水水般从自己面前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