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点头不等回答,已经抬眼望过去,一骑探子快马飞奔回来,急声道:“张将军,前方有贼寇近千人之多,此刻正向这里进发。”
裴元绍见到探子奔来的时候已经催马过来,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惊呼问道:“是谁?”
张飞也神色一凛,他虽然身经百战,可现在是护送军需去迎接刘备,这里守护官兵加押运地兵士不过二百来人,如果让贼兵杀过来,那显然是凶多吉少。
“好像是黄巾余孽的队伍。”探子急声道:“将军,请速定夺。贼寇大约盏茶的功夫就到。”
张绣略微沉吟,张飞已经大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鸟,张绣将军,老子愿去抵抗敌兵。”
他在慷慨陈词的功夫,张绣已经号令队伍后队变前队,张飞不解。“张将军,你做什么?”
张绣拱手道:“张将军,我职责是守卫辎重粮草还有马匹,却不是抵抗贼军。还请张将军先为我们抵抗下来敌,为我们躲闪争取点时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飞铜铃似的眼睛一瞪,却看到张绣稳如泰山的笑容,心中思忖下,笑道:“不知道张将军准备让我带多少兵士抗敌?”
“这个嘛,”张绣犹豫道:“久闻张将军勇猛无敌,你也知道这些兵士都是用来保护粮草的……”
张飞一鄂道:“你难道是说,让我一个人去抵抗近千的贼兵?”
“张将军果真聪明。”张绣释然道:“我也正有此意。”
张飞皱眉细思,身旁的亲军却已忍不住怒声道:“你以为我家将军可是不敢吗?”
张绣拱手道:“既然如此,有劳张将军了。”他话一说完,已经命令队伍向后撤退。兵士见张飞没有阻拦,也都缓缓撤退,裴元绍见状,知道张绣虽然带兵来投,声势不小,但张飞才是刘备亲信,两边都不愿得罪,压低了声音道:“张将军,你要小心。”
张飞似乎终于想明白是张绣激将,要对自己不利,见裴元绍也要走,怒目道:“元绍,你莫非也要弃我而去?”
“并非我弃你而去,而是我……我要跟随队伍而走。”裴元绍干笑道,“大局为重,张将军,跟着走吧。”
张飞冷哼一声,“我就在这里一杆丈八蛇矛杀退来敌,我看张绣那小子以后见到我还敢趾高气扬,如同欠他八百文钱不还的样子?”
裴元绍摇头道:“那你小心。”他策马紧随张绣而走,心中忐忑,怕是日后卷入风波会让自己不得安宁,不由又去劝谏张绣。
然而张绣恍若未闻,只是打马撤退。
张飞望着张绣的背影,嘴角一笑,这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最近地县城也是离有半天地路程。对方气势汹汹地寻来,循着脚印,又能躲到哪里?
张绣北地枪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心中必定有所计较,自己既然如今隐隐是他的制约者,自然要有用人不疑的容人之量。
没用多久的功夫,前方的空地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蚂蚁般的漫过来,闹闹哄哄的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当前数十骑看起来颇有威势,后面跟着跑的不出张飞所料,都是草鞋陋衣,面有饥色,有的手中长刀已经上锈,有地随便砍根较粗地树枝,在上面绑个铁头也算是长枪一杆。至于什么弓箭的东西,抱歉,那是奢侈的家伙,少有人用,马儿呢,能够有数十匹战马出来抢、劫地,那已经算是大场面,大阵仗!
张飞暗自摇头,却不以这种装束为怪,只因为见的太多,贼寇大多都是活不下去才去打劫,如果太富有的话,那不如回家做老爷舒服些。前面数十骑来的倒快,转瞬有如云彩般飘到了张飞的面前,见到张飞单人匹马,横矛而立,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装备不算精良,马也不多。可是胜在人多,气势汹汹的过来,只以为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这次探子说有官兵押运官马过来,只以为做了一票后赶回去吃个晚饭,哪里想到还有个不知死活地立在当路。
“龚大哥,你看。”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伸手一指张飞的后面。“肥羊在那面。没有走远。”
叫做龚大哥的面色土黄,额头宽广,神色稳重,手横木杆长枪,冷眼打量下张飞,持枪一挥道:“滚!”
张飞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滚你奶奶个熊,吾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龚都脸色一变,突然觉得张翼德这个名字很耳熟,然而一时间又觉得自己这些人马,不上很是丢脸。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尔等何为?!”张飞一声断喝,嗓门如雷,战马前踏两步,一个人的气势,直迫千军。
龚都身旁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心头一跳,下意识勒马后退,战马踏入一个小坑之中,那人怪叫一声,竟然直接两腿乏力,从马上掉了下来。
龚都脸色一白,却看到眼前那一人面对千军的大汉,双腿一磕马镫,已经冲了过来。
张飞本就气势极盛,如今催马上前,厉喝一声,长矛带着马势劈下去,就要将这个龚大哥砍成两半。
龚都瞳孔急缩,也是低吼一声,来不及躲闪,横枪就架,正挡在张飞地矛杆之上。大力一撞,张飞地长毛高高地弹起
龚都横杆微弯,双臂酸麻,马却架不住大力,长嘶一声,倒退不止。
张飞一矛震千军!
张飞矛头虽被荡开,却是人借马势,矛借来力,单手斜推,借力使力,化解弹势,长矛倏然横削了出去。
龚都心中惊凛,知道此人不但力大无穷,而且绝对是个武功高手,不然诺大个长矛被他使起来,怎会举重若轻?知道这人绝非三招两式就能解决,龚都哈腰伏在马背,马横在背上,已经封开了张飞的矛头,推转长枪尾杆,‘呼’的声击刺过去,又快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