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持弓背阳而立,让人看不清面容,阳光耀到他身上的甲胄,泛起淡淡金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环之中,让人更生敬畏。
屹立在黑风岭羊肠小路上,山风阵阵,他却如山石般盘亘,若非衣袂飘飘,陈孙几乎以为他是块石头。
可陈孙知道,刘铭不是石头,他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
刘铭本身武功就是高强,如果还能调动千军万马,他几乎比甘宁还要可怕。
山风‘阴’冷,吹到陈孙的身上,遍体生寒。陈孙这才想起,他穿的并不多。自从被严堪从‘床’上抓起来后,他无暇考虑太多,到现在只穿了鞋子和长袍,这几年他真的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以往就算甘宁来打,他打不过,也能逃的从容不迫,眼前这个刘铭,听闻是徐州最年轻的少将军,看来黄‘毛’未退,可竟然将他赶的疲于奔命,狼狈不堪,眼下取他‘性’命更像轻而易举!
“刘公子,我和你素来无怨无仇,不知今日为何苦苦相‘逼’?你烧了我的营寨,杀散我的手下,凭借现在的功劳,大可去荆州建立威信,领功受赏。”陈孙苦笑道:“常言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现在的头并没有点地。”刘铭笑道。
“如果我头点地能让刘公子放过我身后的手下,点地又有何妨。”陈孙望了眼深谷,沉声道:“只要刘公子喜欢,我大可从这里跳下去。”
“虽然你是否跳下去不关我事,可我并不喜欢你跳下去。”刘铭不为所动,“你现在退回去。束手就擒,所有的人都可活命。”
“寨主,莫要和他啰嗦,大不了一起死了。”
杨定在陈孙身后喊道,他一路死抗厮杀并不疲倦,方才和刘铭虽是拼了三箭。可生死一线,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凶险。这刻扶岩壁而立,只觉得浑身是汗,再无气力搏杀,不过骨头还硬,不想讨饶。
“杨将军,你绝不会死,我还想在你这里问些东西,关于天下太平,关于我那个一直素未‘蒙’面的娘。”刘铭扫了一眼杨定,杨定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恐慌,继而再不说话。
“听闻刘公子一言九鼎。”陈孙犹豫道:“若我们真的放弃反抗,你是否能饶而不杀?”
“陈孙,我和你们亦是无怨无忧。不过食君俸禄,与君分忧,石阳山不除,实乃荆州心腹大患,我不想杀你,但受荆州牧重托,却要将你押回夏口由州牧大人定夺。至于你的‘性’命如何,那非我能决定地事情。”
陈孙听到这里,叹息道:“既然刘公子发话。陈孙岂敢不从,大伙都退回去。”
杨定一脸愕然,还想再说。陈孙却是回转身来,老眼含泪道:“杨将军,老夫无能,让石阳山折兵损将,若能以老夫的‘性’命换回你等的生机,死也算瞑目。”
杨定长叹一声,英雄气短,再不多言。
众手下也是默然,就算是还有人血气方刚,方才见到刘铭长箭袭来,也是心中惶悚。刘铭武功高强,又是占据地利,众人不能一拥而上,这样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陈孙既然都说不抵抗,大伙就没有必要拼命。
因为石阳山群盗不过是合则来,不合则散,为利而聚,谈不上争霸天下,陈孙甚至都没有这种念头,众人在石阳山虽久,可束手被擒的话,除了陈孙和有名点的将领‘性’命堪忧外,其余人倒不见得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