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愣了一愣,望着陆逊道:”这位大哥就是徐州公子刘誉之?“
陆逊笑着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扫到了刘铭,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拍了拍刘琮的肩膀,他笑着将祸水东引:“刘二哥想找人讨教武艺的话,何不寻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之人?誉之大哥年纪轻轻,但想必二哥也早已听过他文武双全的名声了。别的我不敢说,誉之大哥的箭术我可是亲自见过的。更是能击败淮南名将纪灵,古之秦舞阳之勇,亦不过如此……”
“当真?!”刘琦、刘琮、蔡氏三人同声惊叫,再度打量刘铭,才发现对方虽然穿了一身书生衣冠,腰上别了一把连母鸡都杀不起的饰剑,那幅骨架和身高却绝不是一个书生所有。不由的,三人对陆逊的话信了几分,目光中也随即露出些佩服之色来。
“你们可以问问他自己可有此事!”陆逊微微一笑,趁热打铁去推销自己的新主公。刘铭无奈一笑,解释道:“那是,那是在袁术军纷纷葬身水底,袁术军败局已定。我无意间巡查出刀,没想到竟然败了纪灵,想必也是那时候他体力不支了而已。”
“无意出刀都能刀劈淮南名将,若是有心出刀,岂不是整个扬州都给你翻过来!”刘琦拍掌赞叹,脸上充满了欣赏之意。
“来人,把我的皮甲给誉之兄拿来!”刘琮高兴地大叫。恨不得马上下场与对方走上几圈。他自幼习武,天分奇佳,十岁后已窥门径。如今技艺已经高出同龄少年甚多,平素根本找不到对手。去找荆州军士或者将军们比武,那些人又不敢伤了二公子,三招之后便弃械投降。长此以往,刘琮心里难免有了寂寞之意。今天终于有个现成的陪炼送上门来,当然没有轻易放过之理。
旁边伺候的家仆答应一声,立刻跑下去拿皮甲。刘铭再三推脱不过,只好到树后将外套解了,挂在树枝之上。
演武场外,本来设有专门更衣的房间。刘铭没在传统的豪门中生活过,怎知道刘表这种世家的讲究。按照跟军务里那群汉子打架的规矩,转身到树后即脱。待把身上身下都变成了短打,才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千金小姐站在演武场上。
登时,刘铭的脸色也红了起来,有些讪讪。那蔡氏却不着恼,忍着笑意打量刘铭的身材,只见他肩宽背阔,猿臂狼腰,却又长得身材修长,看起来比穿书生袍时不知道顺眼了多少倍。
“二公子的皮甲,恐怕不合刘公子的身!”刘琮的贴身伴当捧着一身练武时穿的鹿皮软甲跑来,看了看刘铭的骨架,低声劝道。
“那是,我今日唐突了!”刘琮再度打量刘铭,惋惜地叹。他方才听闻对方曾在离荆州不远的扬州击败名将纪灵,心里未免存了争胜之心。作为荆州牧刘表的儿子,这么小的年纪出门打仗,显然不能被允许。但如果能在拳脚上赢了刘铭一招半式,即意味着自己也能阵斩敌方大将,这种感觉可比被几百个人夸赞舒坦得多。
但此刻看清了对方身材,刘琮立刻知道自己在力量上肯定要吃大亏。如果弃拳脚而比试刀剑,一旦有人受伤,陆逊面子上也过不去。正当他犹豫是否还继续比试的时候,又听陆逊在一旁建议道:“何必要比试拳脚呢,这里有现成的靶子,你们二人射一轮箭好了!”
“甚妙,如此,就请誉之兄赐教!”刘琮一抱拳,大声道。至此,他对刘铭的轻慢之心尽去,真真正正把此人当成了一个竞技对手。
“不敢,还请二公子指点!”刘铭抱拳回礼,低声说道。比弓箭也正是合他的本意,如果拳脚上分高下,即便自己有意输掉,也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至于弓箭么,射偏射正还不是举手之间的事,让刘琮赢了一回,就当讨他爹高兴而已。若是刘表当真看不出输赢,倒也证明刘表的确老迈昏庸了,若是看出来,自然更能卖一个识趣的印象。
存了这种心思,他到兵器架上挑了一把步弓,慢慢调节弓弦。州牧之子用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次品。虽然没有他用惯了的那把弓硬,但平稳性和开弓时的舒适感觉比那把弓还要好些。一弓在手,他慌乱的心情立刻平稳,呼吸和脚步都跟着随即均匀起来。
“好气魄!”蔡氏心中暗赞了一声。刚才蔡氏虽然也感到面前的刘铭淡定从容,但总有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还是一幅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形象。擎弓在手后,居然气质大变,隐隐的竟有了百战将军的味道。这人在少年时能达到如此境界,徐州刘公子之名,绝对名不虚传,将来的前途又岂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