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赵铭倒在与城墙相接的马道上,被一群亲兵围着,不知道是生是死。大部分身穿陷阵营号衣的老兵都被挤了下来,站在马道上束手无策。不断有失去了胆气的新兵从城头跑下来,又被马道上的老兵们拦住了去路。“为什么不准我们下城!”绝望的新兵们哭号着,拼命向前挤。拦路的陷阵营老兵毫不客气,直接用刀刃来回答他们的质问。
“住手!”刘铭大喝。带领着家将,快速挤到马道与城墙相接处。“怎么回事?”他大声质问,没等周围的士卒回答,一伙新兵已经哭喊着向他挤了过来。
“监军大人,以前温侯夺回费县的时候说了,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也是曹操新抓的壮丁么?”带头的新兵一边哭,一边指责。“你们说话不算。借刀杀人!”
“什么?”刘铭被问得一楞,这才发现,城头上根本没有他预料中的敌军和云梯,只有无数身穿民壮服色的陷阵营新兵拿着菜刀、木棍“乒”、“乒”、“乒”相互乱砍。没有人在乎自己的对手是谁,仿佛不砍翻身边所有人,他们就没有了生路。
“全都给我住手!”刘铭鼓足中气,向城头断喝。炸营,这是新兵临战时最容易发生的倒霉事,偏偏今天所有厄运都被陷阵营赶上了。没等他做出进一步行动,挤到他身边的几个新兵突然同时举起了菜刀。
“找死!”八陡山二当家王霍一怒拔刀,将试图谋杀监军的新兵砍下了城头。“监军来杀我们了,大伙和他们拼了!”城墙上,立刻有人大声鼓噪。靠近马道,亲眼目睹刘铭的家将杀人的新兵们放弃了与同伴厮杀,一起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弟兄们别上当,有细作,有细作从中挑拨!”刘铭大声为自己辩解。生死关头,谁肯听他的解释,越来越多的新兵放弃对手,拎着带血的刀冲向马道。
好一招离间计!刘铭立刻明白了敌军为什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攻破了瓮城和主城两道城门。荀攸利用吕布当初收编了大量新兵,各级军官对士兵面孔不熟悉的漏洞,安插了大量细作进来。或者说,这些细作本来就藏在费县守军中,在曹洪败退后,他们不得不跟着投降。但看到荀攸和曹仁领军前来,他们立刻趁机反水。
现在刘铭身上只有冷汗,这样想来,当初曹洪败就是是故意还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