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呢?你们谁看见了?”刘铭大声追问。忽然,他觉得城内城外的嘈杂声有些诡秘。风中不光是西城墙这些弟兄们的轰闹声,风声中隐隐还藏着杀机。
“敌军第一轮进攻刚结束的时候,高将军就下城了!”有士兵大声汇报。城墙下曹军的战斗力那么差,想必不值得高顺将军动一次手。
“西城墙交给你了!”刘铭一把拉过曹性,大声叮嘱。然后,他带着亲兵,飞快跑下城墙,跳上战马,向费县城另一侧疾驰。
傍晚的日光有些热,刘铭感觉到有汗从脑门上滚了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才跑出的西城墙阴影范围,刘铭就看到对面有一匹战马匆匆忙忙的向自己冲来。马背上的人正是费县偏将高远,看见刘铭,他连礼也顾不上行,趴在马鞍上气喘吁吁地喊道:“刘,刘公子,将军请你赶紧,赶紧带人增援城,城东,敌军,敌军,杀,就要杀进来了!”
“啊!”刘铭惊得身体晃了晃,背上一股凉气,几乎从马背上栽下去。“高将军呢?”他用马鞭指着高远大声追问,“高将军在哪?他还说了什么?”
“高,高将军已经带着亲兵去,去堵城门了,让,让我来求援,快,快,慢了就来不及了!”高远抹了一把汗,边喊,边拨转马头。
西城外又传来剧烈的喊杀声,敌军开始了第三次强攻。刘铭顾不上回头,跟在高远马后直向城中心冲。县衙附近,还集结着八百多名陷阵营弟兄。那是他和高顺留在备用的最后家底。除了无法亲自赶回来调兵的高顺外,只有他这个监军有权差遣这波兵马。
“我怎么这么笨啊,连这么明显得声东击西计谋都没看出来!”刘铭一边疯狂地纵马狂奔,一边懊悔地想。昨日分配防守任务,曹性主动请缨,拿下了任务最艰巨的西城防卫工作。诸位核心将领中实战能力最差的长史赵铭,被刘铭和高顺安排在了东城。大伙都认为荀攸着急夺粮,决不会舍近求远,不攻城西而攻城东。谁料到荀攸最擅长玩的就是阴谋,他今天下午这手声“西”击“东”,不但成功吸引了城中防守者的主意力,并且恰巧打中了费县城的防御薄弱点。
刘铭知道自己还是果然还是没能算计过荀攸,如果不是高顺反应得快,恐怕费县城现在已经落入敌手。急中生乱,刘铭就打算从南北两门就近抽调人马,刚把这个命令吩咐给自己的家将,跑在前面的高远然又回过头来,大声喊道:“高,高将军命令你只带预备兵马。不得从其他城墙向下撤军!”
“知道,你赶快去保护高将军!”刘铭语气也不怎么对劲,高远在话中用了命令一词,让他感到非常刺耳。不过终究是因为自己被荀攸算计,况且混战之中谁的脾气都会变得古怪。刘铭顾不得争这些虚礼,守城要紧。一旦东城门被敌军攻破,大伙就面临战败,什么主将,监军,落到荀攸手里都难逃一劫。
高顺的判断有道理,曹军之中有用兵的高手。如果出现在东城外的兵马也是佯功,敌军的重点放在南门或北门附近,撤下来的兵马可就再也派不回去了。想到这,刘铭皱了皱眉,收回从南北两门调兵的乱命,径直冲向县衙。好在此刻城中百姓都被高顺严令关在家中了,否则他真难在长街上跑这么快。战马距离衙门口尚有数百步距离,就看到一百多名作为预备队的陷阵营弟兄已经列队站在了长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