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萱望了他良久,才道:“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可是你以为跟着我爹走了这么久,想离开是件容易的事?我爹连我都可以拿出来留住你,你八陡山的兄弟也一样可以留住你,甚至你想去的地方也会抵触你的。”
凉风一过,刘铭不由有些冷,喃喃自语道:“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点不错。”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曹萱喃喃念着刘铭这句话。目光中灵光闪动,“梁兄,我说话倒是极有深意,远非你流露的见识能比。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这八个字。说尽庙堂甚至天下之事。江湖,好一个江湖,我倒第一次听说有人用如此说法来形容我们所处的环境!”
她的口气中多少有些佩服,刘铭却是头痛,以前和八陡山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多说他那个时代地流行用语,可都是被人一笑了之。刘铭知道一种语言,甚至一句话想要流传下去,那必须要太多人的努力或者大师级别的人物才行,诸如达摩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八个字,也需要弟子相传多年,他刘铭说句话,很快就会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所以也不用刻意的模仿古代的言语,控制自己那个时代的流行用语。
可现在面对的却是一个聪慧无比的女子,一个他很想迎娶的女子,一个曹操的女儿。
“我只是听教书先生一说。”刘铭把这些光环套到子虚乌有的先生脑袋上,“我就是记忆好些,也就随口说出来。”
“那位教书先生身在何处?”曹萱飒然一笑。
刘铭晒然道:“云游四方去了。”
曹萱哼了一声,“你家的先生莫非是个和尚,还喜欢云游?我是喜欢用这副模样拒人千里之外,我现梁兄你却喜欢深藏不露。”
“不是不露,藏拙而已。”刘铭微笑道,“其实曹公心中应该会有决断,到时候我也绝不会阻挠任何人的荣华富贵的。”
曹萱抬头望天,努力不去看刘铭,叹了口气道:“我只能说,就算你有容人之量,不见得别人也有。”
那一声悠悠扬扬的叹息,随着转身离去的曹萱慢慢消弭空中,只留下刘铭立在夕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