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顿时堂中都静了下来。
王烈诧异道:“莫非幼安兄是想以此让刘铭潜心进学?”
管宁摇了摇头,邴原孔融同样疑惑不解,既然明知不行,又何必提出来呢?
“因为我觉得,他可能会给出儒学的另一条路,另一条不仅仅是舍生取义,庶几无愧的路。”管宁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天地,叹气道:“如今天下纷乱,还不知战火将要绵延多久,每当乱世,便总有百家争鸣。那个西域的僧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了,还有太平道的教义,我曾看过五斗米教的经文。基于老子三千言,却又多变灵异之语,说是蛊惑百姓也不算,若能发扬光大必能开宗立派。到时候……儒家后继无人,只凭着一股浩然正气,纵然能绵延不绝,可终究……会变得再不像孔门正义。”
“其实,现在便已经不像了,不是么?”孔融也叹了口气,感慨道。
王烈默然,邴原低沉道:“你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少年身上,未免……”
“因为这个少年,将是我们教授的,日后还要托给郑公,为何不信呢?”管宁淡淡说着,没有转身,“何况,比他还有悟性的人,也已越发少见了。能在经学上有所见解的不少,能过目不忘的其实也不在少数,但是能独辟蹊径的,万中无一。”
堂中静寂,如花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