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要说的,也只是这一句……”
他低低地说着,坐回了椅子上。他的面容激烈地颤抖着,却是强自压抑了泪水。他闭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沉寂了下来,仿佛一具苍老的化石。
……
黄鸿曼却是昂头站着,尽管她神色中再没有对老者的半分指责,更满是愧疚。
“我说错了话,在这里向鲁长老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是我气急说错话了,请您原谅我的无知妄言!”
“但我要重申的是,我坚决反对鲁长老的提议!”
“让一个十八岁少女稚嫩的肩膀抗起民族的未来,本已是民族的大不幸!”
“三年多以来,她没有过上一天少女应该有的生活,她所见的,都是战火与杀戮,她所下达的每一个命令,都带来了牺牲与鲜血。这些,你们知道吗?”
“三年多以来,她为了种族的未来,为了她肩负的压力,多少个夜不能寐?多少次从噩梦中哭叫着醒来。这些,你们也知道吗?”
……
“林家的血也快流光了,只剩下她这最后一个……但她却成了大军唯一的统帅,英明的统帅。三年多以来,在她的无数个夜不能寐下,无数个噩梦下,无数次战战兢兢、负重如山的运筹帷幄下……我们总算挺过来了,我们彻底扭转了劣势!我们欢欣,我们鼓舞……”
“但你们又知道吗?!她只是一个少女!一个还没满二十二的少女!她已经牺牲够了!我们不可以再让她牺牲下去了!她会死的!”
“而现在,我们却是又要将她的终身幸福,牺牲在苟延残喘之下,我们于心何忍?我们良心何在?”
黄鸿曼泣不成声地诉说着,她已是泪流满面。
“大家更别忘了,是林致远老大人带领我们成功地反抗了蛮族的统治!而现在,我们却为了向人屈服,要将他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后裔推进火坑!”
“我只想问一句!在坐诸位,如果我们这样做,我们还是华夏人吗?!还是高贵的华夏人吗?!还是宁折不弯、慷慨侠烈、恩怨分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华夏人吗?!”
“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我要说的也就这些了!”
她默默擦了擦眼泪,却是冷若寒霜地坐了下来。
……
又是一次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