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满天浓雾中,宋山坳指挥使依然早早就起来了,这都养成习惯了。
被褥还是太潮了,难怪主子们大多在马上带着皮板……
满天的大雾啊……
他正了八经地咳嗽了两声,浓雾中声音传的远些,现在连个起夜的人都没有。他狠狠吐出了一口夜痰,出了门。
他先看了看主子们住的那一排最好的军屋,那里一片沉静,主子们昨晚可能累坏了……
他穿过了校军场,斜着插过胡同,去了那个小监狱看了看,他的绑票也一切都好,他踢了一脚门口站岗的两个小兵,你娘的,马上换岗了你们打什么嗑睡。
他拐了几个弯,又登上了城墙,那台阶上都是雾水,但是他是练家子,下盘稳稳地走上去。
城墙上依旧没有巡视的哨兵,你娘的,又是都躲到哪里睡去了。
宋山坳指挥使心里一笑,是啊,自己刚当上指挥使时,一心想使主子们高兴,这手下嘛,也是疏于管教了,但是,自己的指挥使是主子奖赏的,所以让主子们高兴才是关键。
手下嘛,过一段时间好好再整顿一下,先松一松赚个好人缘,等整顿时,再拿出主子的命令来,这样什么都是自己好。
远处的大海依然看不清楚,他白白地望了一会儿,便要下城墙了,再过一会儿,卖早茶的江家娘子该出摊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没有遭兵灾不是?还依然有商贩前来嘛。
在一个拐角,他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他反应还算快,刚要反抗时,那只胳膊猛然收紧了,一下子就把他搂到一个坚硬无比的怀抱里,一把黑黝黝的刀在他的面前一晃,搁到了他的咽喉上。
咽喉处顿时一片冰凉,这是一把宝刀!
“莫要出声……”
他的耳旁传来一声低语,宋山坳指挥使根本叫不出来声音,他用鼻子哼哼了两声。
那人松了松手,但是那刀锋仍旧搁在那里。
他凭感觉就知道,这刀只要轻轻一划……
他决定此时一切先听他的话。
“你是何人?还会些武功?”
宋山坳指挥使突然想到自己是穿着便装,真是万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