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
李广在海参崴港口迎接了回本土述职的陆军第三纵队司令苏青,以及新近正式加入海抗军的徐战。
李广和徐战自从三七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中间虽然有不断的人员和资金往来,但是当徐战站在他的眼前,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六年不见,徐战从一个年轻朝气的热血青年,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身体干瘦的中年军人。李广记得,徐战和自己算是同龄,只有三十二岁。但是眼前的徐战,说是有四十岁也没有问题。
徐战的妻子面容娇俏,但是却断了一条手臂,这条手臂是在和鬼子的战斗中受了并不算重的伤,后来却不得不截肢。这个坚强的女人,只用一条胳膊抱着一岁多的女儿,旁边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扯着她的衣角。
两个小孩,大的和苏青的几个孩子差不多,小的和李广的一双儿女近似,小脸上一双大眼,都明显的营养不良。
这就是李广见到的徐战一家四口,在战火中熬炼数年的中国-军民,这是支撑中华的脊梁。
面对这样的铁骨军人,李广以及岸上的官兵庄重的行了个军礼。
接风晚宴上,徐战谈起国内作战的情形,嚎啕大哭。有时,一场战斗下来,阵亡将士和鬼子数量差不多。但是几倍于阵亡数量的伤员们却在几个月时间里因为缺医少药,陆续死亡。
“救不得啊。救不得。。我无能。”壮士有泪不轻弹。徐战的嚎啕声,撕心裂肺。这岂是军人的无能,而是国家有病。
徐战这样的杂牌部队,有海抗军的不断资助,情况就已经如此恶劣。其他杂牌部队的境况可想而知。据徐战讲,他接触过工农党的组织,某次会面,对方的高官竟然是躺着和徐战进行会谈的。不是不尊重。而是饿的浑身无力。
工农党能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坚持,已经是殊为不易,至于期盼他们能发动几次规模战役,纯粹是愤青思维。李广对于这样一支极有前途的武装,充满敬意。虽然他早已决定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