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放权,刘协收权。两相对比。哪一个对儒门更有利。一目了然。
荀彧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辅佐刘协,是不是舍本求末了?希望刘辩没有子嗣。只能以刘协为嗣君,是不是有些偏执了?
看到荀彧的神情变幻,杨彪语重心长的说道:“文若啊,陛下远赴玄冥海,也许是不得已。可是并不代表他就要亲自去,更不代表他要孤身前往。朕即国家,举一国之力,求一人之长生,才是天子常见的做法。历代帝王,有几个是将这样的责任挑在自己一人肩上的?秦始皇、孝武皇帝是怎么做的。”
荀彧心服口服,连连点头。“杨公言之有理,我的确是想差了。”
“有汉立国以来,君权与相权的争斗越演越烈,虽然儒门历代先贤不断抗争,可是君权一直在扩大,相权一直在退缩,这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以一人治天下,虽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事实,却是可以想象的结果。文若,我们要争取的不就是遏制这个势头吗?如今天子愿意主动让步,是儒门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你却看不到?陈留王有山东血脉不假,可是有山东血脉就愿意让步?孝武皇帝的凤系血脉不可谓不浓,可是夺丞相之权却正是他的手笔。”
荀彧黯然神伤。
“文若,我知道天子学问粗疏,未必知道君轻民贵的精髓所在,可是观他所作所为,又有哪一个天子能像他这样重视民生?善战而不好战,外拓四夷却又能内抚万民,就算是你看好的陈留王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如果天子有子,耳濡目染,岂不比陈留王强上百倍?你何惧之有?”
荀彧苦笑一声:“这么说,皇后身边的那个孩子……”
杨彪挥了挥手。“我很希望那是陛下的子嗣,很可惜他不是。”杨彪惋惜的摇着头。“那是是曹操的血脉,叫曹彰,是卞氏在狱中所生。皇后无子,卞氏就带着曹彰入宫陪伴,和皇后很亲近。”
“哦,原来如此。”荀彧应了一声,感觉很奇怪,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既然如此,在陛下有子嗣之前,陈留王也是唯一的选择,希望杨公能助我一臂之力,教导陈留王,让他成为像陛下一样的圣君。”
杨彪目光一闪。“文若,说了半天闲话,你还没说你赶回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