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没有立刻回答,他打量着刘辩,一时有些想不通。听刘辩的意思,他似乎并不赞同皇权的无限扩大。如果别人这么说,他可以理解,唯独刘辩这么说,他不太敢相信。要知道刘辩本人可就是皇帝。皇权有万般不是,但他却是受益者,甚至是唯一的那一个。
他有什么道理对皇权扩张不满?
难道他是在试探我?
荀彧脑中翻滚着无数的可能,一时不敢轻易表态。他反复思索,最后谨慎的说道:“的确不太妥当,不过,这是既成事实,也只能将错就错。”
“你们儒门不是讲究名不正言不顺吗?为什么高祖称皇帝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儒生反对?”
荀彧沉默不语。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这个不好的开始,你们儒门也有很大的责任?”
荀彧点了点头,轻叹一声:“不错,儒门的确有责任。”
“孝武皇帝独尊儒术,儒门重新掌握了主动权,正是你们施展自己政治抱负的好机会。可是为什么你们不仅没能实现以礼法治天下,反而以春秋治狱,甚至曲解诗书,让孔子代汉立法,只为迎合天子?”
“陛下,那是公羊春秋学,不是左氏春秋学……”
“那孝宣皇帝推崇左氏春秋学,为什么左氏春秋学依然不能取代公羊春秋学,甚至无法与其抗衡?”
“那是因为公羊春秋学门徒已成气势,左氏春秋学虽然有孝宣皇帝扶持,却依然难以立于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