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有什么用,恩情有什么用,有真正的大道面前,那些都不过是浮光泡影,转瞬即逝,只有大道,才是永存的。”雍氏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了一些,小天子这才觉得轻松了些。“就拿你常提起的孝武皇帝说吧,他晚年最爱的就是钩弋夫人母子,可是为了能让他的儿子刘弗陵能够顺利继位,不会形成母壮子幼的局面,他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把大权交给了没什么根本的霍光等人。再说你的先帝,当时他为你准备了四个顾命大臣,为什么却没有实力最强的刘修?难道他不知道你最信任、最想亲近的人是刘修?不,如果他那样做,你现在早就不是皇帝了。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韩非子里面讲得很清楚,君王的眼里只有天下,其他人都是他的敌人,如怕是他的兄弟,父母,更别提臣子了。”
小天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出去吧,我说的这些话,你仔细的想一想。如果还是割舍不下那些世俗的情份,我看你也不用修道了。枉有一副好资质,却看不破这些虚妄,修也无益。”说完,雍氏闭起了眼睛,再也不看小天子一眼。
小天子懦懦的行了礼,退了出去。站在和煦的阳光下,他却依然觉得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热气。雍氏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她不带一丝热度的眼神像一条毒蛇的信,在他脸上舔来舔去,让他寒彻入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
易水,袁绍头载素色幅巾,穿着崭新的春衫,手中拈着一枝刚生出嫩芽的柳枝,看着
涣然消解的冰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捂了一冬天的身体轻松无比,也让担心了一个冬天的心情变得轻盈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