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也没理他,径直进了屋,刘和走在后面,脆声道:“起来吧,你不用紧张。将军的饮食自有人准备,你们自己管好自己的嘴和腿,安生的呆在房里便是,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喏。”亭长如逢大赦,起身出去了,老老实实在呆在自己的屋里,把门关得紧紧的。刘和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屋,见刘修刚刚解下大氅,正在活动肩膀,连忙赶上去接过大氅,挂在旁边的衣钩上,笑嘻嘻的说道:“阿爹,你坐下,我帮你捏捏肩。”
“嗯,好。”刘修笑道:“这下子好了,太后没法再拉着你不放你回来了,你是阿爹一个人的小心肝。丫头,这次跟着阿爹出来打仗,好不好玩?”
刘和吐了吐舌头,一边给刘修捏着肩,一边偏着头想了想:“嗯——开始不好玩,看到那些伤口和血,我好害怕,夜里都睡不着觉,总做噩梦。不过现在习惯了,看到那些将士们喜欢我,我可开心了。”
“将士们大多是粗人,直肠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为谁卖命。古今名将哪一个不是爱民如子?”刘修哼了一声:“那小子一心想开疆拓土,征服天下,却从来不知道关心一下身边的将士,又怎么可能得士卒之心?富贵,富贵能换命吗?他读了那么多《韩非子》,却没有读一读韩非子的老师荀子论兵的文章。有术无道,难成大器。”
“他读得不好吗?我看他现在跟着阿爹学兵法,可是进步很快啊。”
“孙子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谋交,其次伐兵。他现在全部注意力只在伐兵,充其量只摸到了伐交的边,对伐谋根本是半点也不通。”刘修长叹一声:“他虽然聪明,可是读《韩非子》这样的书太早,根基不厚,眼界不宽,小聪明虽有,想成大器,却是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