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安定总算是胜了他们一着。”
杨定说得眉飞色舞,好象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王符跟他除了是同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见人解决了温饱之后要面子是通病,不是哪一个人的毛病。
刘修到关中的时间太短,对凉州的情况更不熟悉,不知道这傅家是什么来头,杨定见他言语之间有些淡漠,连忙提醒他说:“傅家作为北地的世家,从前朝傅介子传下来近三百年了,明将军要在凉州,难免会和他们打些交道。傅南容是个人才,可是脾气也不小,明将军可要留心些,莫要惹恼了他。”
一听说傅介子,刘修这才有点印象,感情傅家也是个三百年的世家啊,这如果在中原,怎么的也是个大豪强,可在这边地,中原人就没什么印象了。
刘修也从杨家的话里听出了警告,要想在凉州站住脚,离不开这些本地豪强的支持,这些豪强还和中原的豪强不一样,他们是有刀的,可不是中原世家那么温文尔雅,得罪了他们,谁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捅一刀。西凉人后来在董卓的带领下把洛阳、长安杀得血流成河,其破坏力可见一斑,如今他抢在董卓发难之前和这些人打交道,可不能再走上老路。
好在他本身是幽州人,和凉州一样属于边地人,在并州又立了不小的战功,对这些西凉武人也不存在什么歧视,接触起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很快就和杨定谈笑风生。
第二天,皇甫嵩的从子皇甫郦赶到了临泾,李家、梁家也都派来了人。这李家出过一个李恂,学问不错,做过兖州刺史、武威太守,活到九十六岁才死,在安定也算是个大名人。梁家的来头就更大了,先祖就是梁统,在东汉显赫一时,不过因为梁冀那个跋扈将军把祖宗的阴德挥霍过度,梁家被桓帝杀得血流成河,现在只有几个支族,而且实力非常一般,早已看不到一星半点梁家曾经有的威风。
刘修不管那些,他对这些本地的豪强们说,羌人安份了十年,这次又不安份了,一下子整个凉州都翻了天,朝廷没钱,兵也有限,要想平定羌乱,必须要诸位大力支持。你们有什么想法,现在就提,我能答应的现在就答应你们,不能答应的,也一定尽快向朝廷禀报。时间紧急,请诸位不要客套,我希望你们能在半个月内提供尽可能多的兵和钱粮。
诸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开口,朝廷没钱没兵,全靠凉州人打这一仗?这个玩笑开大人了。十五万羌人造反,想想就让人心惊胆战,这要是打输了,那些羌人不把他们全家都杀了?刘修可以拍拍屁股闪人,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傅燮赶到了临泾。
傅燮身长八尺有余,国字脸,两道剑眉,一张阔口,不怒自威。听到那些人遮遮掩掩的担心和疑虑,傅燮勃然大怒,指着皇甫郦和杨定等人劈头就骂。
“诸位都是雄据一方的豪杰,平日里一个个自相称许,目中无人,可是现在被羌人打到了自家门口,刘将军奉诏平叛,把诸位当个人物请来商议,你们却推三阻四,左一个羌人势盛,又一个钱粮不足。燮敢问诸位,如果任羌人占了凉州,诸位将如何自处?难道也要像王国、边章那样的败类一样抛弃自己的祖宗,为虎作伥吗?朝廷多次议弃凉州,顾然是山东腐儒的无知之谈,可是诸位身为凉州人,都没有保家卫国的念头,又如何能指望他人看重你们,不把你们当成边鄙蛮夷?”
他越说越恼火,转身指着皇甫郦:“皇甫氏身为安定名族,从你的高祖起便是大汉的名将,与羌人血战了近百年,皇甫义真与卫将军一起血战落日原,不愧是皇甫一族的荣耀,怎么到了你这儿却还营营于一星半点的利益。你不怕羌人占了安定,刨了你家祖坟,毁了皇甫家几代人的赫赫威名?”
皇甫郦顿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诸位,我今天来见卫将军,不是为了与诸位论个是非。作为大汉子民,抗击羌人,保境安民,是不需要讨论的责任。我到这儿来,是受北中郎将领并州刺史赵云赵大人之托,向卫将军报告,两万并州精锐已到灵州,将在卫将军麾下平叛。你们如果害怕,大可以回家去躲在床闱之间,妇人怀里,作嗷嗷待乳之小儿状。有卫将军和并州的将士,有和我傅燮一样的凉州男儿,就算没有你们,我们也可以平定羌乱。”
皇甫郦等人一听,顾不得傅燮的态度,连忙问道:“并州军到了?”
“有必要骗你们吗?”傅燮不屑的冷笑一声,转身向刘修施了一礼:“明将军,北地傅燮,奉太守王君之命,特来向大人报信。北中郎将赵云率领使匈奴中郎将田晏,南匈奴单于羌渠,云中太守韩遂,朔方太守吕布及两万铁骑已到灵州,静候大人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