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不敢多嘴,连忙让人去宣刘备,时间不长,刘备拱着手,小步急趋着走了进来,一看到天子就跪下磕头。“永乐宫侍从臣备,拜见陛下。”
天子见刘备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说话又声音洪亮,倒是眼前一亮。听了他的自报,这才想起来他是永乐宫常见到的那个侍从,听说是太后喜欢的人。
“你就是刘备?听说你是中山靖王的后人?”
“陛下明鉴,正是如此。”刘备朗声答道。
“呵呵呵……”天子拍拍手掌,笑道:“宗室之中,也有如卿这般的少年,朕非常高兴。起来吧,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刘备把刚才在路上无意间碰到那个相士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那个相士非常警觉,连刘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一计都没能抓住他,身手高得离谱,似乎不是一个相士这么简单。
刘备说得曲折,天子也听得兴趣盎然,对刘备的表达能力也非常满意,特别是刘备说话时用词典雅,不像刘修说话那么直白中还带着一丝痞气。
“你读过书?”
刘备谦虚的说道:“臣随子干先生读《尚书》,只是臣愚笨,不得先生十一。”
天子大笑:“不错啦,至少在读书方面,你比刘修要强一些,他是说不出那么多经籍上的警言的。既然快弱冠了,有什么打算吗?”
“臣打算参加今年的考试,然后为国效力。”
“考试?”天子笑容一滞,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问道:“你觉得考试还有前途吗?”
“有。”刘备不假思索的说道:“臣以为,经学世家垄断经学,与国争士,正如豪强与国争财一样,都是结党营私的根源。只有天下士人都以效忠陛下而不是效忠私门为准,才能杜绝结党这种事。”
天子连连点头,又问了刘备几句,这才让他退下。他叫过蹇硕,“去让宗正查查这个刘备的宗谱,看看他的辈份,这是个可用之才,朕先前倒是有些疏忽了。”他皱了皱眉,又有些不快:“刘修也是,明知这么一个人才在他身边,怎么也不向朕推荐。”
蹇硕笑道:“陛下,这个刘备进永乐宫,可不正是刘修推荐的。”
天子自失的一笑,也知道这个责任更多的是自己的,而不是刘修的。他端详着手里的画像,又赞了一声:“刘修的绘事果然是精妙,这几笔虽简单,却栩栩如生,和朕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看来这鸿都门学的祭酒是非他莫属啊。”
蹇硕没有吭声。天子最近正在筹建鸿都门学,只是因为北征的事不仅让他忙得脱不开身,同样也耗尽了他的每一个钱,鸿都门学一直停留在纸面上。
“把王越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