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邵点点头。
房门关上时,何建离看向江承的眼神带着审视,他的儿子很听这个男人的话,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有着说不上的复杂。
江承冲他笑笑,对他道:“何邵在我们这一群朋友中评价一向很高,对朋友大方重义气,也爱帮助朋友,很讨人喜欢。以前他常在我们面前说起您,每次说起您时神色都是骄傲而且自豪的,他心里一向很敬重您这个父亲,就是人还有点小孩心性,试图通过挑战您引起您的注意和认可,何董也别太往心里去,他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何建离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虽还在嫌弃着,但又吃江承的吹捧。他原本对于江承是不大满意的,何邵没问过他意见就把人给弄进了公司,他心里多少是不乐意的,但江承进公司这阵的表现也算是有目共睹,部门整顿雷厉风行,人人自危,一改原来的懒散作风,各部门效率都高了起来,两个从去年便积压到现在的地产项目最近也开始重启合作,确实是有些手腕的。
何建离身体每况愈下,身边确实需要人搭把手,何邵他指望不上,江承的工作能力目前来看他也是认可的,但人品和其他还尚待考察。
何建离没将心里的打算说出,特地把江承找过来与其说是为了工作,不如说是刺探,借着谈话去判断江承这个人,一步步地去摸他的底,这一谈就谈了近两个小时,七点多时才结束了谈话。
温简已经下班,整个财务部走得一个人也不剩。
江承直接回了家,车子回到小区楼下时他特地抬头往温简窗户看了眼,灯亮着。
停好了车的江承去了温简家,也没敲门,直接用钥匙开的门进去。
客厅亮着灯,依稀还能听到厨房菜入油锅的“滋滋”声。
江承循声入内,人刚走到餐厅便看到了正在厨房忙活的温简,披肩的长发被用橡皮筋扎了起来,很随意地扎绑着,头发还松松垮垮地垂在后背,好几缕头发滑了出来,垂落在肩上,凌乱,却带着几分居家的味道。
江承脚步不觉停下,站在灯光暗影里,看着厨房里忙上忙下的人儿,还略带婴儿肥的侧脸青春柔美一如当年,仿佛时间不曾离开过。
江承一下有些恍惚,那一年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起上下学的画面如电影镜头般从眼前一帧帧翻过,她娇俏的样子、窘迫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懵懂无辜的样子……无数个画面在眼前回放,最后慢慢定格成大于磅礴中那道被风雨摧残得摇摇欲坠的黄色警戒线,美好,却又残忍,心动着,却也微微发疼着。
空气里异样的沉默让温简握着锅铲的手不觉一紧,另一只手也不动声色地伸向锅柄,手指慢慢收紧时,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给敌人察觉你察觉他的机会。”
温简倏地回头,一眼便看到正倚在门框边、偏头看她的江承,闲适的样子看着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了。
“你这是私闯民宅。”她说。
江承冲她晃了晃手中钥匙:“这是我合法取得的入门凭证,不存在私闯民宅一说。”
“……”温简瞪着那串钥匙不说话。
江承下巴微微往锅里一点:“糊了。”
温简一下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