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少年当时便一副老母鸡护犊的姿态,一脸防备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一声不吭地上前,拉下温简的手,把她推到了他身后,而后满是敌意地瞪他。
在他眼里,她约莫是扔下自己女儿不管的坏女人,因此当她感激着向江承妈妈道谢,并表示会把温简接走时,他一下就变得警戒起来,不停推着温简往后退,不让温简跑向她,也不让她靠近。
他妈妈被他护犊的模样闹得好气又好笑,上前和他讲道理,没想着他只倔强地推着温简往后退,一双眼睛憋得通红,不断强调一句话:“她明明就是我在我家衣柜捡的,是我的。”
后来还是担心她跑了的温简偷偷钻过她腋下,跑向她才结束了这场对峙,但并没有缓解多少,小丫头临走前要把她爸送她的手链送给他,他不肯要,她委屈着说可以当生日礼物的,怯生生上前硬塞入他手中,他瞪着她不肯理她,那眼神就像瞪着一个小叛徒。
算起来,那时的温简于他确实算个小叛徒。
他辛辛苦苦想维护她,防止她被坏女人带走,她傻乎乎地钻过他腋下就跑了,也难怪他会不快。
那个年纪的小孩也不懂什么你的我的,就相互陪伴着玩了几天,玩出感情了,舍不得玩伴。
再加之那个时候的温简傻乎乎的好骗也好欺负,玩具一样,他舍不得很正常。
温司屏还记得刚看到温简时,她半颗脑袋长发披肩,半颗脑袋和秃了没区别,吓得她整个都慌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好在没事,就是小孩子的不懂事闹的,他们一家把温简照顾得很好,尤其是那个不待见她的小少年。
对于他们一家,温司屏一直是心存感激和内疚的。只是当时确实她有错在先,江家人虽没有过多苛责,但对她这种没经过打招呼就擅自把孩子留下的行为多少颇有微词,她也不敢再过多打扰,带着温简离开后便也断了联系,但这么多年来,温司屏其实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好好向江家表达一下感激的,又怕打扰了他们的生活。
如今知道他凑巧和温简是同班同学,温司屏就琢磨着要怎么还这个恩,并叮嘱温简要好好向人家表达一下谢意,不能忘了人家的好。
温简也觉得她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江承的,可是又害怕他知道她就是小时候那个傻不拉几的小屁孩,想着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报答他。
她还没想出办法,第二天去学校时何邵就悄摸摸地把她和许冉叫到了教室外面,问她们要给江承准备一个什么样的生日会才会让江承满意而且惊喜,温简这才发现,她昨天好像稀里糊涂地被何邵拉着入了伙,而且何邵还不让她退了,一直追问她要怎么筹备。
温简不知道江承的喜好,但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她觉得江承是不喜欢热闹的人,这种生日会他不会喜欢的,真要尽一份心意给他庆祝,还不如就直接订个蛋糕,请几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一起在宿舍或者操场上热闹一下,心意到了就好。
何邵颇认可温简的看法,于是很不仗义地把订蛋糕的任务交给了温简和许冉,他负责偷偷通知同学。
温简:“……”
温简给她爸爸庆祝过生日,给妈妈庆祝过生日,给大表哥二表哥也庆祝过生日,就是从来没给江承张罗过生日,如果真要算有过的话,也就是送了他一串她的口水链而已,还不如没有过呢。
温简不得不在这样的烦恼里找何邵商量,还得为了他的保密计划避开江承偷摸摸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