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忘了害怕,忐忑问他:“那用针把头皮缝起来会不会很疼啊?”
他很不耐地回了句“那当然”给她。
她纠结了半天,在烂掉脑袋和缝针之间,她觉得还是脑袋烂掉比较可怕。
“那……那……”嗫嚅半天,她眼一闭,颤着嗓子央求他,“那你缝快点,我怕疼。”
头发重新落入他手中。
他一手抓着她头发,一手握着剪刀,很认真地“咔擦”、“咔擦”“咔擦”……
“老师来了。”压低了声音的提醒,伴着“咔嚓”“咔嚓”的嚼薯片声,一起灌入耳中,温简一下惊坐起身,手下意识地往左边脑袋摸了摸,头发很长,很柔顺,不是剪刀凌虐过后,一小搓一小搓弹竖起来的、狗啃一样的短发。
刚醒来的脑袋还有些懵,温简茫然看看同桌许冉,视线再茫然地慢慢回移,手还搭在左后脑勺那一撮曾被蹂躏过的头发上。
江承刚好看过来,两人目光一下相对。
一个懵,一个莫名。
“有事?”江承先出了声,眼睛看向她犹搭在那撮头发上的那只手。
温简懵掉的脑袋慢慢恢复了些许正常。
“没,没事。”茫茫然地摇完头,温简困惑地将头调转了回来。
第7章
她手抓着头发的地方,江承依稀记得,那里曾有一道小小的疤。
她出现在他衣柜的那天晚上,她等不到她妈妈,他想休息,她害怕他赶她出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铺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盯着腥的猫,渴望地盯着他软乎乎的棉被,看他看过去时才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哥哥,我也好困。”
渴望又怯生生的眼神,委屈耷拉下去的嘴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不喜欢有人碰他的床,尤其才那么丁点大,还在一边睡觉一边流口水的年龄,因此在权衡很久后,他在床前地板上给她铺了个窝,让她睡地板上,他睡床上。
她大概是从没一个人睡过地板,害怕睡不着,小声叫他,他困得厉害,沾床就想睡,没怎么理她,睡得迷糊时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起床声,还是急乱的小脚步声,搁在床外的手臂被一双小手慌乱压上,就压着了那么一小块皮肉,痛得他本能抽手,没想着没控制住力道,她被推倒了出去,磕到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