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恐地、鸡啄米似地点头,在他指了指身后书桌旁的椅子,让她坐那里等后,她麻溜地钻出衣柜,爬上椅子,抱紧书包,直挺挺地坐着不敢动,他写完作业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小脸憋得通红,两泡眼泪在眼眶委屈打转。
看他看过去,才小小声地对他说:“哥哥,我想动一下。”
……
间隔了十二年的记忆有些遥远。江承记得那小丫头在他房间住了四天,她的母亲在四天后才出现,接走了她,临走前这个他还回去的桃核红绳手链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上,她送给了他,他将它扔进了抽屉里,自此以后也没再见过她。
他记得她母亲叫温司屏,那一阵恰在她家做过一个多月的钟点工。她把她接走后,从此也消失在了这座城市里。
他们住过的房子,人去楼空。
“扔了吧。”江承说,回头继续收拾未整理完的书架,眼角余光里那个有些年代的桃核红绳手链还在空气中轻晃。
“哥哥,外婆说送出去的东西是不能收回来的。谢谢你陪我等我妈妈。”
“我不要。”
“那……那爷爷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把它当生日礼物送你好不好?”
小丫头临走前拈着它递给他时的样子不期然在脑中浮现。
“等等。”江承回头,阻止了邱梦琪扔掉它的动作。
“留下来吧,也不占地方。”江承说,倾身,将东西从她指尖抽了出来,塞进了包里。
今天周日,晚上还有晚自习。
天将黑时江承才出了门,单手扶过自行车,另一手将包往肩上一甩,上了车,骑了出去。
重回学校,江承还不太习惯这种稍显闲散的生活。
自行车骑出小区转入马路主干道时,江承遇到了同桌何邵。
“承哥。”爽朗的招呼声下,声音主人何邵已骑着自行车欺近,腾出一只手,搭在了江承肩上。
江承对他这种带江湖气的称呼并不是很喜欢,也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