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樵呵呵一笑,伸手就想摸她小脑袋,小丫头身子一闪,飞速溜了出去。
小丫头刚刚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道“少爷,门外一位钱掌柜来访。”
卫樵刚要转身,一愣,道:“嗯,你请他到前面的客厅。”
小丫头答应一声,又飞奔出去。
卫樵手托着下巴思忖一阵,转身从抽屉里拿了几样东西才转身出门,向着客厅走去。
钱放他已经打听清楚,他在肃州虽然不是第一大商户,却也是举足轻重,尤其是珠宝商中,已然称霸整个肃州。不过在一年前却在潭州遭到了失利,在潭州被当地大商户联合抵制,失败退了回来。因此对于崇州与金陵,他筹划许久,却还是不敢轻易踏入。
卫樵眼神闪动着,金陵,肃州,崇州,潭州,是大齐四个最发达的地方,其中尤以肃州为最,崇州次之,金陵随后,潭州垫尾。
潭州最南,金陵最北,肃州与崇州倒是很接近。
卫樵眼神闪动间,笑呵呵的踏入了客厅,看着正端茶的钱放,笑道:“钱掌柜,抱歉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家嫂甚少在家。”
钱放放下杯子,起身呵呵一笑,道:“那找卫公子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卫樵笑着摆手示意‘请坐’,却也知道,在钱放眼里估摸着自己才是卫家真正的主事人,卫樵却也不解释。
两人坐了下来,卫樵淡笑的看着钱放道“钱掌柜就这么相信我们卫家?”
钱放一愣,旋即也明白了卫樵的意思,一脸自信,目光灼灼道:“我不相信卫公创下的基业就这么容易倒下,而且,我更相信卫公子!”
虽然面上这么说,但心里对于卫家能否度过此次危机,他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没有定数的。
卫樵也不点破,轻轻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布,递了过去,笑着道:“钱掌柜看看这个。”
钱放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伸手摸着眼神打量着,虽然他不是布商,对染色不了解,但是他穿的尽是上等衣服,一摸一看便能知晓大概。
钱放眼神愈奇,抬头看向卫樵道:“卫家新出的染布?”
卫樵淡淡一笑,道:“不错,不过这种方法的确很好,但染料极其稀缺,我们还在寻找关键的染料,目前还不能大批量生产。”卫樵说的都是实话,却不影响误导别人。
钱放一脸激动的点头,肯定道:“这个不要紧,只要有了这块,卫家进入肃州,阻力要减少大半!”他也知道卫樵拿出这款布的意思,想了想,道:“第一批来金陵的货物,我会拿出几件我们压箱底的宝物,一定不会让卫家为难。”
卫樵笑着一点头,道:“嗯,即便钱掌柜那边没有,我们也会从卫家拿出几件撑场面的,毕竟这也是我们的生意。”
钱放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担心卫家进入肃州阻力会太大,迫使他们这次合作夭折,但是有了这块碎布,卫家在肃州定然能一炮打响!
卫樵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坚定钱放合作的决心,见目的达到,卫樵想了想,又道:“听说钱掌柜在金陵东也有不少关系?”
金陵东,是传统的陈家实力范围,一般那边的布商都是陈家的铁杆支持,与金陵西的布商几乎都是卫家的坚定支持者一样。
钱放一怔,旋即道“卫公子放心,钱某做生意多年,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卫樵摆了摆手,笑着道:“钱掌柜误会了,我是说,钱掌柜能否介绍一二认识?”
钱放一听,尴尬的呵呵一笑,思索着,道:“嗯,的确有几个可以介绍一二,不如约个时间,大家一起出来喝茶?”
卫樵满意一笑,点头道:“嗯,晚上我与家嫂说一下,想来她会极其感兴趣的。”
如果能够从陈家的地盘上拉些人过来,那影响估计会超过卫樵的想象。
钱放眼神里笑意一闪,他对卫樵的想法心知肚明,同样,卫樵也心明透亮。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对彼此的想法了如指掌,却又彼此默契的意会。
钱放笑了笑,忽然收敛笑容,肃然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卫樵笑声也是一顿,目光转向他。
钱放凑的近了一点,低声道:“最近有不少皇商与陈家接触,恐怕陈家攀上了什么大人物。”
卫樵眉头一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卫樵皱着眉头,心里细细思索起来。
可是许久他都没有想到是什么,抬眼看着钱放笑道:“嗯,陈廷要与郑家三小姐订婚了。”
钱放也眉头一皱,旋即道:“是皇后本家的哪支旁支?”
卫樵点了点头,淡笑道:“这还不是陈家的最后底牌。”
钱放眼神闪动,他忽然发现,金陵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不过心里却也庆幸,还好没有冒然踏进来,不然被人吃的剩下骨头估计都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钱放也抬头看了眼卫樵,目光隐匿着一丝复杂,似玩笑的口吻道:“那卫家肯定也不是表面看的这么简单喽?”
卫樵呵呵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钱放,没有吱声。
对于卫樵这种默认的姿态,钱放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因为他已经知道,楚家的大公子在翰林院吴编修门下,如果卫樵真的说出什么来,他估计会信心动摇。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钱放便起身告辞。两人除了一些比较关键的,其他的细节几乎没涉及多少。
卫樵将钱放送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卫家前一阵还是风雨飘摇,这一阵子就四处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