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老者身在局中没有看出卫樵放水,倒是边上一直恪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印空老和尚眉眼带笑的看了眼卫樵,却也没有点破。另一边的依韵还是苦苦思索两人刚才的路数,白皙额头不知何时生出了点点露珠。
华服老者看着棋局,虽然没有占据优势,但如今也没有完全劣势,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卫樵,笑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棋力,难得。”
对于华服老者家长式的语气,卫樵心里不喜却也不露在脸上,手指夹着棋子,淡淡道:“棋品即人品,豪迈大气,缺乏细腻。”他从婉儿那里学了这里的围棋规则,一通百通后棋艺突飞猛进,棋路在今天看来更是古怪莫测。
华服老者脸上的笑容一僵,转头诧异的看了眼印空大师,见印空大师摇头又低头看了眼一脸悠然看着棋盘的卫樵,掩饰尴尬呵呵一笑,棋子一落,抬头看向卫樵道:“小小年纪,懂的倒不少。那你说说,刚才外面那三位少年的人品如何?”
卫樵棋子一落,抬头看了眼一脸考校意味的华服老者,神色漠然道:“楚逑,虽然胸无点墨,但也是真姓情。陈卓,自以为聪明,却是小聪明,上不得大台面。蒋友,扮猪吃老虎,披着羊皮的狼。”
华服老者眼神里诧异一闪,握着棋子一脸惊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卫樵坐直,不顾众人眼神伸了个懒腰,重重吐了口气。看着三人俱是好奇的眼神,又低头看向棋盘,淡淡道:“楚逑没有才华,但也不掩饰,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该干什么,所以是真姓情。陈卓,心思不少欲望太多,但城府不够,刚才那首诗不是他做的,是个伪君子。蒋友,心思深沉,懂的忍耐,隐藏自己的獠牙。刚才那首诗,他根本就没有思考。什么人做什么诗,可以从诗里看人,也可以由人见诗。”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一场龙争虎斗的斗诗,在卫樵眼里竟然如此透彻,简单明了。
华服老者与印空大师对视一眼,旋即胸口轻轻起伏,看着卫樵笑呵呵道:“这位小友怎么称呼?”
卫樵看着已经彻底浆糊的棋盘,摇了摇头,道“萍水相逢,胜负难分。”
华服老者脸上的笑容再次一僵,神色变幻,似哭似笑,极其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