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僵硬地坐了起来,将额头搁在膝上,过了一会儿,手指慢慢插入黑发,痉挛了又痉挛。
景横波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孟破天,只觉得心也在痉挛,这夜的寒气和悲凉,乱雪一般将人覆盖。
她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长廊上生死抉择只是一霎,最后一霎她被裴枢扔出的时候,孟破天的命运便已经不公地被做了抉择。
有那么一霎她在想,孟破天在最后一刻,是否在恨自己的存在?正如她说过的,如果没有景横波……
如果没有景横波,裴枢也许会喜欢那个脾气相近的她,也许最终会接受她,或者他内心里已经有了微微的喜欢,然而他如此执拗和骄傲,仿佛觉得守住最初的心动,也是一个男人的坚持和品质。
到最后,苦了她。
景横波不知道孟破天会怎么想,只觉得这一刻自己都开始恨起自己的存在。
裴枢忽然转过头,从她手中轻轻接过了孟破天,用一种此生再没有过的温柔姿态,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侧头凝视深沉的黑夜,似乎要在黑暗中沉沦,又似乎要在黑暗中寻找微光,景横波听见他忽然嘶哑的声音,涩涩回荡在耳边,“我想先陪陪她……那边的事,恕我现在无法帮你了。”
景横波默然半晌,点头,慢慢站起身,现在她不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