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绝望地抬头,满脸尘埃,她在地上挣扎,伸出双手,似要抱住他双腿哀求。
她的衣袖奇长,垂在地上,看不到手。
她还没挪动,裴枢长剑倏落,明城一声尖叫,双手一截衣袖,被齐齐斩下。
那截衣袖斩得很长,应该已经斩到了手掌,但衣袖太长,还是看不出到底斩在了哪里,只看见黑色衣袖上,慢慢洇出深色液体。
“靠近一寸,斩一寸。”裴枢不看她,只看自己剑尖,“别脏了我面前的地。”
明城不敢再动,双臂慢慢缩起,向内拢住,一个诡异的自我保护姿势。
她似乎知道,哀求也好,硬气也罢,在血海深仇无比嫌恶她的裴枢面前,都是白费力气。
所以她只缩在尘埃等死,灰色的眼睛里冷光幽幽,不知是绝望,还是讥嘲。
裴枢的剑明若流水,剑势也如流水,向明城眉心滑去。
杀气共剑气凛冽,剑光亮若明日,恰在此时黄昏夕阳收最后一抹霞光,霞光被剑光挑起,似万千霓虹刹那迎面炸开。
明城长发飞起,斗篷人也不禁被那灿烂剑光,逼得微微闭眼。
只是这闭眼一霎。
裴枢剑尖忽然向上一挑,滑过明城头皮,直扑斗篷人心口!
流水烈日剑光里,他大笑声响彻山林。
“抱歉,我一直想杀的是你!”
杀了他,景横波才真正安全不是吗!
剑光如烈日洒满山头,最前面一缕光,已经抵达斗篷人眉心。
斗篷人却没有惊呼。
这一霎,他竟然也笑了。
淡淡的、沧桑的、了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