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功夫,转瞬即逝,时间来到农历十月,北风刮了起来,天气也冷了,地里的荞麦在乡亲们的精心呵护之下,已然成熟。
乡亲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在这期间,牛大胆等人可没闲着,天气太热太旱,粮食没法种,可白菜萝卜这些还是可以种一种的,县里给每个大队都发了不少种子。
牛大胆也早早就领着人把地给开了出来,没往山上种,就种在那些没种荞麦的肥沃一些的土地里。
不过为了合力的利用水资源,麦香岭大队特意控制了白菜萝卜种植面积,多施肥,合力浇水,尽可能的让种下去的那些白菜萝卜长势更好。
事实证明,这法子确实实用,整个麦香岭地区几十个大队,就是麦香大队地里的萝卜白菜长势最好。
这回乡亲们中了将近四百亩的荞麦,都是村里最好最肥沃的地,收割下来,好在现如今正是旱季,虽然已是农历十月,秋老虎都已经走了,但天气还算不错,日日都有太阳,温度不够,就用时间来凑,多晒几天,翻的勤快一些,收上来的荞麦也就干的差不多了。
入库的荞麦一半留在大队的仓库里,一半按照工分,发给了队员们。
六零年的春节,就在乡亲们的节衣缩食之中渐渐过去,牛大胆老娘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但缺失的元气仍旧没能补足。
六一年春,上边再度下来政策,农村生产队开办的食堂一律解散,各家各户重立炉灶,起火做饭。
这项命令下来的当天,麦香大队开办了两年多的食堂就正式宣布关闭,仓库里剩余的粮食,除了留足的粮种和一万斤应急的粮食之外,余下的那些,全都按照人头发放给了队员们。
从七月份开始,一直到六一年农历三月,公历四月中旬,差不多九个月的时间,库房的粮食就消耗了三万多斤,现如今剩下不到两万斤。
大队仓库留了一万斤,里头包括那五千斤麦子,余下的几千斤玉米再加上去年剩的那些荞麦,平均分到将近两百人手里,一人也就几十斤的样子。
但就是这平均每人几十斤的粮食,再加上冬天时各家种的那些萝卜白菜,撑一撑,再挖点草根树皮啥的,勉勉强强也能熬过一年。
旱情仍旧还在继续,初春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过异常小雨,可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连地都没能浇透。
好在麦香岭地区的地下水资源还算充沛,虽然持续的干旱,导致了水位的下降,但到底还能打上来水,满足部分浇灌和乡亲们日常的生活所用倒是够了。
山上的那些灌木成片成片的干死,草丛就更别说了,除了那些茂盛点的林子里可能还寻到一些,其他地方都死绝了,现如今山上残存下来的植被,基本上都是那些扎根极深,年份不浅的乔木。
草木少了,山里的动物也跟着少了,往常漫山遍野的野兔野鸡都跟销声匿迹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刚开春的时候,大队又种了一批荞麦,入夏时节就收了,产量比起去年又低了不少,亩产差不多七十斤,和寻常年景自然没法比,不过能种出来,乡亲们就满足了。
这次收上来的荞麦大队上一点没留,全部都分给了队员们。
上头的政策说的很明白,食堂停办,各起炉灶,自家吃自家的饭,现在是特殊时期,这粮食自然也要发下去。
全国的灾情仍旧很严重,麦香大队直接放弃了小麦、玉米还有大豆、花生这些作物,只盯着荞麦的羊毛薅,避过最热的盛夏时节,春秋种上两季,三个月就能收获,虽然产量不高,但至少饿不死人。
持续的干旱,六一年的秋播没能进行,牛大胆只能领着人继续种荞麦和萝卜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