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追种的那些荞麦,只要出了一茬,就怎么都够用了。
并不是所有种下去的荞麦都能顺利的破土发芽,乡亲们陆续用干草搭建了简易的防晒棚,还日日从水窖挑水浇灌,跟呵护自家孩子一样呵护着那一株株破土而出的鲜嫩幼苗。
时间一日日过去,秋老虎渐渐退去,秋风变得萧瑟起来,可仍旧没有一滴雨落下来,头顶上方的苍穹日日碧空如洗。
报纸上全国各地皆有灾情,大部分是旱灾,一些沿海地区,南方部分地区,却是海啸,台风、暴雨、洪灾等等不一而足。
好在,现在是六零年秋,即将入冬,三年困难时期已经过了一半。
院子里,大红二红也整日奄奄的趴在屋檐底下,早上趴在东厢那边,下午趴在西厢,倒是会找地方。
整个麦香大队,家里养狗的也就只剩下王重了。
荞麦种下去以后,王重仍旧和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就带着两只猎狗进山,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回回都能有收获了。
去两三次才有一次有收获,而且猎物也都是干干瘦瘦的。
马家大宅偏院,正屋炕上,王重收回搭在牛大胆老娘脉上的手,牛大胆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王重摇摇头道:“还是元气的问题,前天我刚打回来一只野兔,你跟我去把兔子拿回来,做成肉干,每天切一点熬成肉糜粥,婶子吃了应该会有些效果。”
“不行不行,那是你千辛万苦才打回来的,我不能要!”牛大胆连忙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干嘛!”
“不行!”牛大胆仍旧摇头:“我娘喝的药都是你给的,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这样,就当是我借你的,你给我打欠条,等这次旱灾过去了再还,这总行了吧?”
乔月拉了拉牛大胆的衣袖:“大胆!”
牛大胆看着床上白发苍苍,还透着几分虚弱的老娘,咬了咬牙,无奈的点了头。
“我用粮食和你换······”
“行了,和我就别客套了,我能进山打猎,我家日子至少比你家宽裕一些,现在是农闲,食堂每天折算下来一人才五两包米,就你手里那点粮食,还是留着给婶子补身体吧!只要人没事儿,比什么都强。”
牛大胆看着王重,眼中写满了感动:“大虫,你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记着。”
王重笑了笑:“说这些干啥,现在婶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对于王重把野兔给了牛大胆,姜红果没有半句怨言,还关心的问了几句牛大胆老娘身体的问题。
晚上,姜红果用饭盒从食堂打了玉米粥回来,从库房里拿了点肉干出来,切成丁混在粥里,加水熬煮,锅上架着蒸屉,蒸屉上摆着十个黄馍馍,又从坛子里取出一把咸菜,切成末简单的炒了一下,一顿晚饭就完成了。
“多吃点!”王重把两个黄馍馍塞到儿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