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王书记,你可是咱们公社的书记,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就管你要点茶你都不乐意!”王重玩笑道:“你这分明就是既想马儿跑,又不想喂马儿吃草吗!”
王万春愣了一下,指着王重无奈的摇头说道:“你小子就是属猴的!”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一脸肉疼的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王重:“赶紧拿走!”
“别心疼了,等忙完夏收,我进山打只野鸡还你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听到说有野鸡,王万春脸上才露出笑容。
“大虫啊,你说的很对,我现在才算想明白,咱们搞生产,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的扎扎实实的,这心里头才舒坦啊。”
“那些什么今年跨黄河,明年越长江的大话,大家听听也就算了,别放在心上。”王万春自嘲般的道。
别的不说,就王万春这份知错就改的心,就胜过了许多人。
“王书记,你这话我可不认同!”王重却话音一变。
王万春看着王重道:“怎么?”
王重道:“这目标总是要有的吗,咱们庄稼人种地,图的不就是丰收,实现高产吗!
一年不行,咱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五年、十年,咱们一步一步的走,一点一点的积累经验,总结教训,总有一天,咱们肯定能实现高产,跨过黄河,越过长江。”
“咱们可不能以一时的成败来论得失,王书记,咱们公社这么多大队,这么多队员,可都需要你领着我们大家伙一起增产致富,过上好日子呢!”
王万春叹了口气,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上边要是真的按照报上去的产量收公粮的话,乡亲们怕是真的要砸锅卖铁了。”
虽说麦香大队走的扎实,一步步稳扎稳打,不虚报,不高浮夸,可公社其他大队就难说了,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亩产几千几千的,原本良性的竞争逐渐演变成了浮夸的攀比之风,王万春自己就深受其害。
想起那日全县生产总结大会上,自己站在最高处,嘴里说着那不切实际的大话时的感觉,王万春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总要撞了南墙才知道疼!”王重道。
听到这话,王万春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中透着几分担忧。
没过几天,地里的麦子就熟透了,到了麦收的时间,那些个平日里偷奸耍滑躲懒的这个时候也不偷懒了,纷纷下了死力气,奋力的收割着地里的麦子,水库那边也放了假,马仁礼和几十个在水库上忙活的青壮,也都赶回大队帮忙抢收麦子。
麦香村近千亩的麦地,将近两百号人,只五六天的功夫,就全都收了回去,又陆陆续续在谷场晒了三四天,才陆续收入村里的粮库之中。
眼瞅着一麻袋一麻袋晒干的麦子过称之后,被搬进仓库里,赵有田这个副队长负责称重报数,马仁礼和马仁廉两人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跟着在旁边计算,牛大胆指挥着乡亲们把麦子往库里般。围观的乡亲们脸上满是期待的脸上,还透着几分紧张。
伴随着最后一麻袋的麦子放到秤上,赵有田数量的摆弄着秤砣和游标,确定数字之后才朗声高喊道:“一百零六斤四两!”
听到这个数字,八队的乡亲们自己就在心里统计起来。
麦香大队底下拢共八个小队,每个小队七八户人家,人数也在二十上下,出入不大。
“仁廉、仁礼,统计出来了没有?”王重问道。
“出来了!”马仁礼道,马仁廉忙把手里记录的本子递给王重。
王重仔细的翻阅,目光一一扫过所有的数据,大脑开始迅速运转,不过几百个数据而已,对王重而言轻而易举,不过须臾,就确定了没有出错。
“乡亲们,结果出来了!”王重手里头拿着个大喇叭,高声道:“一队收麦三万六千二百百二十三斤,二队收麦三万七千八百六十二斤,三队收麦三万五千六百四十六斤斤·····”
“今年咱们麦香村合计收麦二十八万·····,平均亩产达到了两百八十斤,其中产量最高的仍旧是二队,进步最大的是七队,二队和七队的每个队员,都奖励一百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