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胆也帮着解释,马仁廉也没追究的意思。
“行了,人也到齐了,都别耽搁了,咱们赶紧开始吧,早点收完早点收工。”马仁廉道。
“好嘞!”
牛大胆看着众人,老脸有些挂不住,不过还是朗声发号施令:“各就各位,开始干活。”
牛大胆命令一下,村东社的所有成员都动了起来。
马仁廉虽然是村长,但在生产上,也要服从牛大胆的管理,没有例外。
麦香村的工分制度有些复杂,除了看出勤以外,还看工作的效率,耕地种地的时候有耕种时的计分方式,收获的时候也有收获的计分方式,在榨油作坊里劳动的时候也有一套根据分工不同而各不一样的计分规律。
村东村西两个大社被划分为八个小组,小组长每个季度一换,劳动的同时,负责统计组员们出勤率和工作效益,最后汇总到两个社长那里,再由两个社长报给村长马仁廉。
由马仁廉进行工分统计,再由兼着村会计的村西社副社长马仁礼根据统计出来的工分,根据每年的产量,将村里收上来的粮食逐一分配好,再统一发放到村民手中。
现如今除了各家的自留地之外,村里的土地全都是集体所有,村里所有的农具、牲畜也都折价入社,收归了集体。
麦香村的工分制度,以公平公正为原则,以按劳分配为根本,以强带弱为目的,而且还充分考虑到了村里那些老弱病残,如六十以上的老人,十岁以下的娃娃,残疾的,瘫痪的,病重在床起不了身的,每天就算不参加劳作,也有基础的工分补贴。
晚上,回家的时候,马仁廉追上走在前头的牛大胆,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大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你家乔月既然请了假,那工分可就没有了!”
牛大胆道:“我知道!谢谢你,菜包子。”
马仁廉劝道:“大胆,不是我多嘴,这平时不忙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村里连老人孩子都跟着一起出力,二爷爷都六十好几的人了,也天天跟着咱们一块下地,从来没请过假,你媳妇年纪轻轻的,这天天找借口躲懒就有点不像话了。”
牛大胆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勉强解释道:“她今天身体确实不大舒服。”
马仁廉叹了口气,继续语重心长的道:“这些话湖弄湖弄别人也就算了,你家乔月怎么回事儿,咱们心里都有数,刚才小转说那些你也听见了,你在村里威望高,村里其他人当着你的面虽然没说什么,可私底下却没少议论,不过大家给你面子,都没多说什么,但你是村东社的社长,你和你的家属,得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啊。”
“远的咱就不说了,咱就说大虫哥,他可是咱们村的支书,他家子平和子安正是闹腾的年纪,可他们两口子不还是一样的下地嘛。”
牛大胆的脸黑的就跟刚刚从灶膛底下钻出来的一样,都没脸回马仁廉的话了。
“就算这些咱们都不管,可咱们工分的多少,和咱们分到的粮食多少息息相关,你干活确实厉害,可你一个人能顶两个人吗?你一天挣的工分能顶别人家两口、三口人马?地里每回收的粮食就那么些,别人多分一点,你就少分一点,这么简单的账,你不会算不出来吧?”
“······”
傍晚,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升起了炊烟,牛大胆家里却噼里啪啦又吵了起来,声音大的,连在里院的王重家都听的见。
“爹,大胆叔和乔婶婶又吵架了!”
一家四口正围在八仙桌边上吃饭,站在小杌子上的子平听着争吵声,扭头看了一眼牛大胆家的方向,随即指着那边说道。
“赶紧吃你的饭!”姜红果忙把儿子的手拉了回来。
子安也想说些什么,正好迎上王重扫过来的目光,立马又埋头吃了起来。
吵了有好一会儿,一家人吃完饭了才停下来。
“又咋了这是?”姜红果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皱着眉头问。
王重道:“还能因为啥,肯定是因为今儿乔月请假的事情,刚才回来的时候,仁廉告诉我他今儿和找大胆谈了这事儿。”
姜红果立马反应过来了,看了看牛家院子的方向,有些感慨:“这两口子过日子,天天吵架也不是个事儿!”
王重想了想说:“你看着他们俩,我去找仁廉商量商量,不能任由着大胆他们两口子天天这么吵。”
姜红果一脸严肃的说:“你快去吧!”
王重走到前院,马仁廉也正站在院里,背着手,踮脚探头的看着牛大胆家的方向。
“大虫!”见王重出来,赶紧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