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的经历,也让宋父的性格有了几分变化,现如今的宋父,说抑郁有些夸张,但沉默寡言却是实打实的。
宋母道:“王重那孩子来咱们大队也有好些年了,品性咱们都看在眼里,本事也有,杨书记说的也没错,真要是比起来,红卫镇这么些个大队里头,同龄的人里面,还真没一个能比上他的。”
沉默了片刻后,宋父道:“咱们喜欢有什么用,关键还是得小萍喜欢。”
宋母闻言说道:“我瞧着小萍也挺喜欢王重的,不过小萍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一些也正常。”
“而且小辉不是来信说了吗,小萍明年还是有机会考大学的。”
宋父却道:“今年不行,难道明年就行了吗?”
这些年来,宋父是被整怕了,出头的椽子先烂,如今的宋父,只想跟一家人安安生生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再也不敢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了。
“哎!”宋母闻言也叹了口气,眼睛里边,神色之间满是落寞和无奈。
宋母本就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自家因为成分问题被区别对待的日子,对那些东西根本不敢有半点奢求。
就像这次宋运辉上大学的事情,要不是宋运萍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的往镇上跑,还未必能成。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让小萍自己决定吧!”宋父目光黯然,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唏嘘。
宋母又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今夜注定是个难免的夜晚了。
隔壁房间,黑暗中,躺在床上的宋运萍同样睁着那双大眼睛,久久无法入睡,心中千头万绪,脑中一团乱麻,满是今儿个杨书记的话,跟王重的影子。
所说前后邻居住着,王重跟宋父也一直来往,没少登门,可以前宋运萍的年纪到底还小,而且在大队一直被区别对待,内心极为敏感,王重的一视同仁,让她心中感激。
少慕少艾,王重的谈吐又不似大队其他人那般粗俗,文化素养也高,尤其还有一手极为不凡的医术,连自己的父亲都自叹不如,古往今来,女子都是慕强的,宋运萍对王重自然也免不了有那么几分非分之想。
可宋运萍不是那些恋爱脑的蠢女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抛弃一切。
特殊的家庭环境,让宋运萍远比同龄人更加早熟,也早早就帮着父母担起了家里的担子。
相较于嫁人而言,宋运萍对于大学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向往,因为那是她改变自身命运的唯一途径。
为了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懂事明理的宋运萍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可现如今,从弟弟口中得知自己还有再上大学机会的宋运萍,不免陷入两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