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村庄传来几声犬吠,似乎在佐证他的观点。
‘这是假的吧。’
李冥迹心里有些动摇。
‘回家吧。’
现在回去会被家人臭骂一顿,但只要过一晚上,家人又会催着自己起床做饭。
手中的烟渲染起无暗的夜,他在人造太阳的白昼下,站在河岸边。四百年前,霜镀人侵略外界地,把这里纳入版图,但四百年来,共和国的总统从未在乎过这片征服的土地,官僚和财阀在首都大打出手,明争暗斗,他们的受贿和政治献金哪怕匀出一个零头,都能为这个村镇开办出五家工厂、三所小学、一所中学。
但是没人在乎这个小小的边境村镇,有一群人游离在温饱线之间,他们即便拼命劳作,也比不过双子星一晚上的消费。
总统麦德薇一句‘为女人争取工作岗位’,让李冥迹丢了工作,让千千万万个需要李冥迹这样的男人当家的底层家庭失去了希望。
李冥迹知道,不论西德斯来不来,他都已经死了。
他低着头,看向桥下的河流。
这条载满垃圾、废水的河流通往外界地,就算是霜镀最贫穷的工人,一想到外界地人只配喝净化的核废水,也会骄傲地挺起胸膛。
霜镀的白夜降临在边境平原里,李冥迹静静等待着最终的时刻。
不论西德斯来,或者不来,他都会作出选择。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嗤………………
指尖微微发烫,烟头烧到了滤嘴。
烟已燃尽,神灵未至。
啪。
李冥迹将烟头丢在脚下,轻轻踩灭,随后捡起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准备回家,继续熬过这段失败的人生。
作为人的李冥迹已经死了,但他是父亲,他不能死。
李冥迹转过身,双手插在口袋里,思索着明天要不要去县城那个新开的制药厂当保安,他年纪已经大了,就算贷款和卖器官换一身战斗义体混赏金猎人,估计也比不过年轻人。
还是老老实实进厂比较适合自己这种大叔。
他这么想着,背后突然传来凛冽的寒风。
“怎么回事?”
李冥迹陡然转过身,下一刻,天空中陡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菱形门扉,伴随着中心紫色的能量幕一阵波动,两道巨大的身形迅速从中飞出,一边扭打,一边跌落在地上。
“这他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