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五千白杆兵。则被朱军用马祥麟的生命作威胁,命令他们驻留在绵阳,不准跟过来。白杆兵无奈,只好乖乖留在了绵阳。
此时朱军的五千人潜伏在梓橦北面的一条小山沟中,这条山沟由于十分狭窄。沟顶又有大树遮盖,阳光照不进来。因此沟底十分阴暗,朱军又全都扎的是深绿色的帐篷,因此很难被人发现。
说话,朱军不是进入成都平原了吗?此地应该是一马平川,并无山沟才对……这就得从梓橦这个特殊的地方来说起了,梓橦原名尼陈山,是夏禹治水梳理河道时,陈放泥土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禹在这里堆了太多的泥,堆来堆去的,便把这里的地形给堆得比较复杂了。梓橦有七曲山、卧龙山等多个山脉,地形颇为复杂。丘陵和低山占整个梓橦的百分之九十五面积,压根就没有平地,到处都是斜坡,坡度一般在25度到35度之间,可谓是扭曲得不像话。
在这种地方,朱军要找一条山沟躲起来,真的是不要太简单了。
马祥麟的手脚上依然戴着镣铐,他也在朱军的营地里,正对着曹文诏怒哼道:“阴险贼人,连行军用的帐篷也故意用这种让人看不清的颜色,简直是卑鄙无耻。”
这时候的军队还没有“保护色”这个概念,明军穿的都是鲜艳红的鸳鸯战袄,满清鞑子们也是穿着颜色丰富的衣甲,少数民族的土司兵则是穿自己的民族服装,李自成贼军更是穿得五花八门……全天下只有朱军有“保护色”,因此,看在马祥麟的眼中,这种用“保护色”来隐藏军队的做法,非常的卑鄙。
曹文诏笑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朱八哥将军队搞得这么黑漆漆的不太好,穿着鲜明的衣甲有助于提升士气,但是跟随他久了我就明白了,与其拿鲜衣怒马去逞威风提士气,还不如用这种深沉的颜色来保护自己,只要打了胜仗,士气自然就高,要是一直打败仗,就算穿着鲜明的衣甲,士气也高不起来。你看咱们大明朝的军队,个个穿着红色的鸳鸯战袄,但打起仗来,敢于奋勇向前的又有几人?”
马祥麟哼了一声。
旁边的许人杰笑道:“前不久,我们的黑杆兵在夜里与李自成的军队打过一场……黑色的枪杆在黑夜之中简直无迹可寻,李自成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连手都还不上,当时若是换成白杆兵,你看如何?”
马祥麟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随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许人杰的话引起了他的深思,若是白杆兵与黑杆兵在夜里相遇,情况会如何?朱军穿着深紫色的衣服,在夜里几乎就相当于黑色,看都看不清楚。而黑杆枪在夜里更是看不到,相反,白杆兵穿的是鲜艳的土家族民俗服装,在夜里也很鲜艳,白杆枪在夜间更是非常明显的目标,只要有一点点月光,就能让枪杆散发着月白色的光芒。我在明敌在暗,若是白杆兵与黑杆兵在夜间交手,鹿死谁手几乎不用想,肯定是黑杆兵。
马祥麟额头见汗。
曹文诏却叹道:“朱八确实是个天才,他脑子里的许多学问,我是真心佩服的,我常常忍不住会想,若是他得了天下,天下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马祥默然不语,过了许久,他才哼道:“你们就算十分隐蔽地埋伏在这里也没用,张令将军是绝对不会上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