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营也有两种,行军营和阵地营,行军营就是随便把帐篷一扎,外围几队士兵巡逻就算。阵地营则不同了,要砍树打桩,制作简易的木墙,营中要分开区域,每一百人一个营区,营区与营区之间要保持很宽的距离,而且每个营区还要有读力的茅房。旁边还要保证有水源……这种很复杂的营地一旦开动动工,是绝对瞒不过斥候的眼睛的,那两个远远监视朱元璋军的斥候看到贼军居然在砍树伐木,挖沟整地,排布营区……两名斥候同时吓了一大跳:“贼寇这是要……是要长期驻扎在这里?”
“不是吧,驻在这里有何意图?这里距离蒲州城只有十里路,难道是要……攻城?”
除了攻城,两位斥候也想不到别的理由要在这里扎这种营地了,他人只感觉到后背一阵汗湿,蒲州城可是州城啊,城中守军三千,城墙高达两丈,城头还架有弗郎机炮数门,岂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来进攻的?
“不好,贼寇居然想要攻城……快回去报告……”
两名斥候那真是吓得屁滚尿流,反正贼军已扎营,他们也顾不得再监视朱元璋了,两人一起打马向着蒲州城狂奔而去,从傍晚一直奔到了天黑,才钻入了城里,然后一路狂奔进了知州衙门。
很快,知州衙门里就炸了锅,贼人要来攻城?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里是州城,不是县城啊!哪个贼寇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么?
蒲州知州名叫葛文,官位从五品,世面见得不少,曾经在好几个县城当过知县,调来调去,多次升迁之后才变成了知州。由于做过县令,也算有些基层工作的经验,三十六营一到山西来,他立即就下令蒲州的卫所兵全都缩进州城,外面那些小村小镇什么的,不要也罢,只要保得住州城,他脖子上顶的吃饭家伙就掉不了!不管是贼寇还是皇上,都杀不了他的头。
实际上他的举措很有效,三十六营在蒲州的郊区闹来闹去,就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轻松,但是从来没人敢到蒲州城下来闹腾,因为城池高大,守军又多,没有哪股义军吃饱了撑的来找州城的麻烦。
他只要再在这城里撑个一年,就到了三年调任的时间,到时候调到花花太平的江南之地去,这里的事就和他再也不相干,留给下一任知州头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