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句话是顾宪成说的?”陈观鱼听到这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惨了,中计!我怎么念叨了一句顾宪成的话,这下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的眼光陡然一转,死死地盯在了跪在堂下的朱元璋身上,心里禁不住想道:是这家伙……他故意引我说这句话的,当时群情激愤,他突然念叨这句话,就是引得我跟着他说……
要知道人的语言,对旁边的人是有一定感染力的,例如你正在空旷的山顶上走,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唱山歌的声音,你也会忍不住跟着唱几句。再例如你在秦淮河上泛舟,突然听到书生士子们吟诵诗词,说不定也会跟着吟诵两句……这是人的感姓一面,大多数人无法避免,只有姓格极为坚毅,不为外物所动的人,才能免受影响。
这个叫朱八的家伙,居然懂得利用这种方法来引我说出东林党人的话,硬生生的把衫家变成我的敌手……太可怕了!这家伙对人心的估算,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陈观鱼看着安静地跪在堂下的朱八,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马二少爷是个白痴,马千九虽然老成执重,但过于保守,也不具惧。这一次陈观鱼之所以敢对马家下手,就是因为马家大少爷不在家里,马家缺乏顶梁柱级的人物,他才收了澄城张氏的钱,来折腾一下马家,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马家还有这等怪物隐藏着,冷不丁的一口咬得自己鲜血横飞。
陈观鱼没去答复衫大的话,他知道现在怎么解释也没用,对方已经将他当成东林党了,这时候拿言语去解释完全是自取其辱,他只是想输得明白一点,于是很认真地对着朱元璋问道:“你……以前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放牛娃,朱八!”
“嘿,放牛娃……哈,放牛娃……哈哈哈,放牛娃!”
陈观鱼将手里的惊堂木向窗外一扔,突然站起身来,扭头就走,堂上扔着一帮子人,他已经没心情理会,只顾一个劲儿向堂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