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也没有看他,只是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随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扫他一眼,声音沉了沉:“朕也希望你能够信守自己的承诺,日后莫要为难贞儿和贞儿的族人。”
“儿臣自会说到做到。只是这之前,”祐樘故意顿了一顿,“儿臣也希望贵妃娘娘能够好自为之。”
“贞儿那边朕自会说服的,”朱见深脸色一沉,“你只需要记住自己的承诺便好。”
“儿臣明白,”祐樘目光往朱见深面前的书案上瞥了一眼,面上的笑容不变,“恕儿臣直言,父皇总是要拟一个约束的凭证的,不知关于此父皇是否也考虑妥当了?”
朱见深不胜其烦地皱皱眉头,指着书案上一卷明黄色布帛道:“拿去吧。”
由于朱见深挥退了在一旁伺候的宫人,殿内此时只有他们二人而已,所以祐樘便亲自躬身上前,双手捧起那卷布帛,向朱见深行了一礼之后才谨慎地退到了台阶下。
“其实朕有些不明白,”朱见深用判研的目光看向他,“上次在奉先殿之时你还一副放不下的样子,为何后来就想通了?”
“之前父皇恼怒于儿臣一直惦记着旧恨,如今儿臣放下了难道不好么,”祐樘轻轻一笑,“儿臣相信,这也是父皇所乐见的。”
朱见深噎了一噎,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打量着面前自己这个儿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根本看不透他一样。或许时至今日,他也从未真正认真审视过他。不过他对他的厌恶这些年来是有增无减,始终连正眼都不想多看他。所以若说愧疚的话,是根本谈不上的。
朱见深烦躁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这几日朝政耽搁了不少,记得将朕交予你的奏疏尽快批阅完——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