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越近,就越能听见商船上的呼喝狞笑。
苏留闭着双眼,晋入一种莫名玄妙的境界,好像一切都明澈于心。
船舱靠壁席地盘坐调息着受伤的上官,呼吸均匀,身侧撑船的魏晓年则是呼吸略微有些紧张的灼热。
乌蓬小船后水里渐渐远去着浮尸的水鬼跟鱼虾,那一个青灯黯灭暴血遁走断折一臂的幽冥杀手。
流沙江上的刀枪并列的盗匪,遭劫后商船上挂着白绸,在道上的意思就是象征着任其宰割,愿交用来换命的盘缠。
苏留深深的呼吸一口这冰冷长夜里的空气,混合了河面的雾气的清新,吞吸入肺,有些惬意。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有趣,甚至有些莫名的亲切与可爱起来。
但是他依旧孤坐船头,那刺耳的笑声好像都没有听见,根本没打算去管这茬子闲事。
夜黑风高,那盗匪的人数只有两三十个,组织却也严密,有人跳上商船砍翻了几个护卫,之后就是一通枪杀呼喝大笑,商船下边也有人放着小舟在四周抱刀望风。
不过,上去的才是个肥缺,听着船上女眷的惊呼,落在水面上的活计就只能跟鱼虾作伴,也就算是苦差了。
黄正就是苦逼的望风的盗匪小头目之一,他显然是这样认为的,一股子愤懑的气息填满了他肥厚的胸膛,忍不住咧嘴大骂:“凭哈老子又是望风喝汤,每次都这样,操。”
他往河里吐一口浓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