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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刺 第六十一章 魔龙在天(中)

也许,图书馆里,关于尸体与恋尸狂的故事,只是想让风影楼真正了解人姓最黑暗的一面,但是风影楼这样一个在八岁时,就能窥破“气味棒”天机,也许天生就应该是最优秀刺客的男孩,却看到了另外的一重天空。

医生为了赚钱,可以把福尔马林防腐剂注入尸体的血管,如果风影楼在尸体的血管里,注入混合了福尔马林的液体炸药呢?!

“没错,你猜对了。”

风影楼的话,永远不应该被录入军人的训练教材,因为他说的这些东西,会让一个正常的人,永远坠入地狱,“一个正常男人,身体大概有四千毫升鲜血,其中有百分之八十,在血管中运行,其它百分之二十,存在于肝、脾之类器官当中。换句话来说,我可以在这具尸体里,注入三千二百毫升混合了福尔马林的液体炸药。这些炸药虽然被稀释了,但是经过我的改良,威力反而又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对了,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第三个故事。”

风影楼满脸的笑意,但是在他的眼角里闪动着的,分明就是淡淡的泪光。

他是一个人,一个思维正常,有血有肉,感情比一般人更充沛,也更渴望获得关怀的人。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有多么可怕,但是他没有办法。

在这个世界上,历来就是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东方海燕强极一时的时候,“亚法塔”这种三流雇佣兵部队,就算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向东方海燕叫板。可是现在,世界一流的雇佣兵组织,因为得不到满意的酬金而退出了战斗,象“亚法塔”这种不入流的货色,却跳了出来。

如果没有霹雳手段,如果不能用最血腥,最张扬,最疯狂的方法,让“亚法塔”受到万劫不复的最沉重打击,会有更多类似于“亚法塔”的小股雇佣兵部队钻出来,他们的战斗力虽然并不如何强大,但是面对这些犹如苍蝇般蜂拥而上的小股部队层层攻击,已经受到致命重创,需要时间休生养息的东方海燕,包括海青舞在内,不会有人能活着度过这场浩劫。

“我小时候,曾经读过一段短篇侦探推理小说。有一个教授的助手,杀了教授,为了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他提前用电热毯把教授的尸体包裹住,然后和一个侦探一起回研究所,再找机会,把教授身上的电热毯挪开,最终以第一目击人的身份,叫嚷起来。从理论上说,教授的尸体还是热的,所以应该刚刚被杀不久,那位助手当然也不可能在侦探已经进了研究所的时候,再行凶杀人,所以他是凶手的可能姓,基本已经可以排除。”

这个故事,笑小小似乎也有一点印象,他脱口道:“最后是那个教授口袋里一块已经被电热毯烤得融化了的巧克力,让助手的所有计划,都破灭了。当时是冬天,仅凭人类的体温,是不可能让巧克力变成那个样子的。”

“对啊,对啊,对啊,一点也没有错!”

风影楼笑着,叫道:“天知道,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觉,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并把它和我的液体人体炸弹计划,联系到了一起。笑小小,你想想啊,如果我们趁天亮前,把这样一个人体炸弹运回‘亚法塔’军营附近,中途用类似于电热毯的方法,一直给尸体保温,把尸体放下后,再故意表演一次失败的渗透行动,那些雇佣兵会怎么想?”

笑小小脱口道:“看到哨兵还热乎的尸体,他们只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我们渗透行动时,刚刚沿路暗杀的倒霉鬼!”

“对啊,这种三流雇佣兵部队,军纪本来就乱成一团,士兵执勤中开小差,更是司空见惯,当他们确信这只是我们刚刚暗杀的哨兵后,他们会认为,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在尸体上做什么太深的手脚,最终他们会把这具尸体,抬到自己的指挥官面前,向他报告!”

风影楼拿起了一根两厘米粗细的金属管,“这是我制作的微型定时炸弹,我可以把它调到三十分钟后爆炸,只要把它通过扛门,塞进液体炸弹的身体里。3200cc液体炸药,它的威力,足够把‘亚法塔’整个指挥部炸飞!”

笑小小突然一张嘴,把手中几乎已经被生生捏碎的药片丢进嘴里,连水都没有喝,就把药片生生咽了下去。迎着风影楼似笑而笑的目光,突然,笑小小和风影楼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清晰的听到,在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哭泣声。

是诺娜。

风影楼无论接受过什么样的训练,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他还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在心潮激荡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就算诺娜远在几十米外的另外一幢土房里,仍然清楚的听到了风影楼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更听清楚了,他这包含了人类最黑暗哲理与必杀哲学的三个故事。

风影楼推开了房门,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看到了哭得泪流满面,哭得一塌糊涂的诺娜。

风影楼没有摘掉手上那付胶皮手套,他甚至没有关掉那套用电池为能源的真空吸血器,他就这样用近乎赤裸裸的坦诚,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在了诺娜面前。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实的我,真实的风影楼,一个彻彻底底的盗尸犯,一个玩弄人类道德,必遭天谴,就算是被送上火刑架,也死有余辜的异教徒。”风影楼望着诺娜,低声道:“看清楚的话,你就走吧。看到现在的我,就连我自己都会感到害怕,更何况是你呢。”

“不!不!不!不!不!”

诺娜拼命的摇头,任由她炽热的眼泪,随着她的动作,一颗颗的飞甩了出去,她一脸悲伤,一脸绝望的望着风影楼,悲声哭叫道:“风影楼,告诉我,做过了这一切,经历了这一切后,你又怎么回到正常人的社会中,你又怎么样才能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