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一直蜷缩在床上,无论凌维诚怎么哄劝,她也没有一点胃口,更不想说一句话。凌维诚最后只能轻轻叹息着,把食物放在床头柜上,当她再次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来到马兰的房间时,她总能看到那一碗已经放凉,却仍然满满的食物。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雷震推开了马兰的病房房门,一股菜肉粥的香味,在整间病房里翻滚。
“刷!”
窗帘被雷震拉开了,久违的阳光倾洒到了这个被密封的狭小空间里,扬起了一种温暖,而随着窗帘的拉动,一些细细的丝绒般的东西,更在充满阳光的天与地之间,不断翻滚飘动着。面对并不炽热的温暖阳光,它们就像是一群半透明的精灵,身体上还泛着几丝晶莹的折射,如果不仔细观看,你就根本不会注意到,在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东西。
雷震仔细看了把身体蜷成一只大虾米似的马兰,他把手中的碗放到了床头柜上,在马兰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伸手轻轻抱住了马兰的脖子,用尽可能轻柔的动作,把她的上身给扳了起来,然后从马兰的怀里拿起那只被揉得皱皱巴巴,更不知道沾了多少眼泪的枕头,把它垫在了马兰的背后。
“在这个世界上,我看得起的,只有四个人。”
雷震的话轻而易举的就抵消了马兰下意识的抵抗动作,像他这样从来不说话,全身都带着野兽一样气息,更包着一个谜团的男人,一旦敞开了心怀,愿意分享出自己的秘密,说没有诱惑力,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是雷震却没有说下去,他在扶正了马兰后,看着马兰苍白而泪痕未干的脸,突然问道:“家里还有人吗?”
马兰点了点头,她的家里当然有人,她还有一个爱她的娘,一个疼她的爹,有一个出身马匪,却比亲大哥更宠溺她的大哥。
雷震伸手端起那碗放在床头柜上的菜肉粥,他用勺子轻轻调动着这碗滚烫的粥,轻声道:“我最尊敬的人,是我的娘。她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寡妇,但是她却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坚强。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被狼给叼走了,全村的人找了三天三夜,就在大家都认为没再有希望的情况下,她带着我的两个姐姐,在群山里整整找了十几天,终于再一个断壁下,找到了躺在狼窝里,和一只小狼抱在一起的儿子。为了害怕那只就卧在一旁的母狼伤害儿子,我娘一个人走到了狼窝前,和母狼商量,并把儿子要了回来。如果没有这样坚强的娘,我现在就是一个连人话都不会说的狼人了。”
马兰睁大了双眼,眼前这个大男孩的经历,未免也太传奇了一点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娘在把我要回来之前,真的太宠溺我了。家里明明很穷,她还要每天给我煎一个荷包蛋,现在我都忘不了娘给我煎的荷包蛋的味道,真的是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