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雨迟疑了。
献帝刘协无奈且落寞的笑了笑:“不用避讳。其实朕是个什么情况,朕自己的心里会不清楚吗?想想也是可笑,当初朕以未冠之年,尽千辛万苦才从长安逃回洛阳,在遇到曹孟德之后还满心以为上天见怜,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帮助朕中兴汉室的忠义之臣,可谁曾想……唉”
“陛下,其实……”
献帝刘协朝赵雨摆了摆手:“小雨啊,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就不用再去说那些漂亮话了,不但没有意义,更是在自欺欺人……朕犹记得当初与陆卿把酒闲谈的时候,陆卿就曾经说过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凡事都应该量力而为,否则就是在作死。”
呵呵的干笑了一下,献帝刘协接着道:“朕虽然贵为天子,但如今的朝堂却早已是一个木已成舟之局,朕纵然是心有不甘,又还能做得了什么?而朕在这个天子之位上又还能坐上多久?三年?五年?或者在哪天早上一觉睡醒之时,要面对的就是逼朕让出帝位的人?”
“……”
赵雨很明智的没在这个时候说话。就像献帝刘协说的那样,建安二十年的献帝刘协哪里还有什么权威可言?老曹很多时候只不过是因为那张老脸还拉不下来,而且在某些时候还需要用献帝刘协来当当挡箭牌,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没有去走那最后的一步,不然老曹想摆平献帝刘协根本就只是一句话的事。
反观献帝刘协,虽然他只是个傀儡天子,但献帝刘协是个聪明人,成为傀儡是因为生不逢时,后世的学者们都评论过如果他的运气能好上一点,那么以献帝刘协的聪明才智,来个再次的中兴汉室也是很有可能的事。而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又哪里会看不出现在的时局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份上?对此除了无奈的叹息之外,他难道还能再做点什么吗?像老曹的某个子孙那样,就凭着一时的气愤带着百十来个满头花白的宫人去找某个路人皆知其心的家伙玩命?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得来一个枉死之局而已吧?
相比之下,那还不如撑在这个位置上,尽自己的所能去与老曹周旋,让所谓大汉的国运能多撑上几年是几年吧……至少现在的献帝刘协多多少少还有点天子的威望,很多时候还能凭借着这点威望撑住,万一真的有点什么机会,甚至还可以凭借着自身的才干来个咸鱼翻身。可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留下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那可真的什么都完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陆仁曾经向赵雨分析过的,但是赵雨也不可能会向献帝刘协说出来,那样太惹麻烦了。而这会儿吧,赵雨要做的仅仅是听献帝刘协说话。
“小雨,很多的事,朕其实清楚已经是难以挽回,甚至是无法挽回,只是朕又何尝甘心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有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走下去?诚然,很多的事已经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在此之前,朕只要还有点机会,却还是想做点什么事情,借此来告诉天下人朕毕竟是大汉天子,而汉室声威在朕这里虽然已经落魄不堪,却在最后的时候还有着一些出彩之处。”
赵雨又愣了愣,但这回到是明白了过来,微微惊讶的道:“陛下的意思,是想借这次的球赛为汉室再搏回最后的一些脸面……啊,陛下恕罪”
献帝刘协的脸上终出显出了几许的笑意,同时也向赵雨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朕刚才都说了不必避讳什么,小雨你也不必如此了。不错,这汉室江山,朕不知道还能守住几年,那么与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他人毁掉,还不如让它在最后的时候再散发一次光彩。”
不过在那一笑之后,献帝刘协却又转回了自嘲:“不过也只能是借着足球这种事来闹一闹了。如果是涉及军政之事,曹孟德那里是断然不会由着朕的想法来的。反到是这种有如玩闹一般的足球赛事,对曹孟德不会有什么影响可言,他才会大大方方的把这个面子卖给朕。”